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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的京城挺冷了,她穿了浅绿色的薄袄,下面是墨绿色百褶裙,应该还算合适。作为太医院院使之女,奚念知的品级很低,不好带随身侍女。她独身前往皇宫,在宫婢的带领下,步入慈宁宫。和上次的流程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的她对皇宫已不那么陌生,而且慈宁宫与乾清宫隔得不远。奚念知到后,慈宁宫里的嬷嬷让她在外院等,说太后去乾清宫看望皇上了,估计还得两炷香才回。期间,前后来了几位千金。这几人奚念知并不陌生,但也不熟悉就是了。上次木兰山春猎,就是这几位姑娘为了得到八角鹿那对象征姻缘的犄角,争得很是激烈。显然她们对奚念知也有印象,先皇后的meimei孙淑做得最为光明正大。似是记恨奚念知没有眼色射杀了那只八角鹿,她望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透着不屑。孙淑的装扮同样很规矩,发上只佩戴了一根玉簪,十分清丽,她刚到就被方才吩咐她等着的嬷嬷迎入内殿。她们一行人慢悠悠行在廊下。奚念知听到孙淑问嬷嬷:“方嬷嬷,她站那儿干嘛呢?”方嬷嬷笑着弯腰答:“回姑娘,她是过来替太后诊脉的。”孙淑大惊,似担忧道:“太后身体不适?哪里不适?严重吗?”“姑娘您知道的,太后也是挂念皇上,这是心病,心病好了,身体上的……”她们渐渐走远,有说有笑的声音也消散在空中。奚念知站在院中,被风刮得略冷。她估算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太阳被云层盖得严严实实,没有要钻出来的趋势,看来今日是阴天。怎的突然起风了呢?奚念知拢了拢衣裳,望了眼长廊。她站的这处是迎风口,扑面寒风刮着她脸颊,吹得久了,有些晕晕乎乎的。过了会儿,燕老王爷的曾外孙女隋瑶媛,以及重臣之女梁亚玲相继进宫。同样被方嬷嬷迎入内殿。梁亚玲走前看她一眼,似是看出她挺冷,但什么话都没说,与视若无睹的方嬷嬷走了。奚念知抿抿唇,心道,宫里的人都是这么无情的吗?又想,世间若有最奢靡最冷血的地方,也该是皇宫无疑。她总觉得,太后对皇上,除了母子之情,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她不敢去猜测,怕想得越多,越替正躺在病榻上的人心寒,毕竟也能可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站了约莫四个两炷香,太后终于在婢子们的簇拥下回到慈宁宫。奚念知福身请安,便听太后笑着免了她的礼。她似乎心情不错,眉梢染着喜意。奚念知从她神色不难看出,皇上还清醒着。真好,她也跟着高兴起来,连周身寒意都好像散去了几分。“跟哀家进去吧,怎么等在这里,是不是很冷?”太后温和地看她一眼,领着她进殿,心有感触道,“方才皇上与哀家都说了,难为皇上身体不适,还惦念着哀家的身子,实在是……”奚念知看她是真的很感动,登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惭愧:“皇上仁孝,是百姓之富。”“是啊,皇上一定会化险为夷。”奚念知附和着称“是”。两人没再多言,一路进入内殿。孙淑三人在里面等得比她惬意很多,有热茶有糕点,屋里还燃着银丝炭取暖。其实这个天气倒不至于如此夸张,不过太后愿意,她自不会多嘴。只是长久下来,对她的身体并不好。请安免礼,太后望着对面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笑说:“今日让你们进宫,也无甚大事,之前哀家听闻菩提寺的一叶大师佛法无边,特地请他进宫诵经,既然你们来了,便让方嬷嬷带你们去禅室听一叶大师念念经,哀家号脉后,再召你们回来。”“是。”三位姑娘颔首,孙淑还很有诚意的说,“臣女一定会为皇上祷告,只要皇上平安,臣女做什么都可以。”隋瑶媛梁亚玲不甘示弱,也表了一番衷心。太后欣慰地笑:“难为你们有心了,去吧!”至此,奚念知便跟着进入内室。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号脉后没说多话。太后平时应该很注重养身,体内有股浊气,大概是滋补过多防护过当,以致身体看似健康,内里却埋下了很多隐患。想着那么多太医为太后号过脉,奚念知也就只挑拣着不打紧的问题说了。果然,太后笑道:“上几次唐御医李御医也是这么说的。”奚念知抿唇笑了笑。这次她运气同样不错,太后赏了些布料首饰给她,笑着让宫婢带她出宫。奚念知拜谢离开,听到身后的太后吩咐方嬷嬷,叫她去禅室请一叶大师过来。方嬷嬷与她同路。奚念知很明白“鸡犬升天”“打狗要看主人”这些俗语背后的蕴意,她侧过身子,让方嬷嬷先过去。等她走出挺远,奚念知微微弯唇,劳烦宫婢继续引路。大约禅室并不远,奚念知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折返的方嬷嬷,她身后跟着一位着袈裟的高僧。那高僧上了年纪,走路不疾不徐,袖摆微微拂动,清风徐来,很有道骨的样子。奚念知退避一侧,让他们先行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擦肩而过时,那高僧似乎扭头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很沉静,不过短短一刹,他便扭头目视前方,再无任何动作。第五六章奚念知回府,喝了碗助安眠的天麻鸡汤,吩咐萱月她们别扰她,便歇下了。现在是申时末,她进宫出宫在路上就折腾了不下一个时辰,加之昨夜没睡好,奚念知躺在床上,不多久,呼吸逐渐均匀。再度醒来,她,也就是虎斑猫,正懒懒散散翻着肚皮在屋顶上晒太阳。这日子过得多潇洒啊!奚念知感叹了声幸福的喵生,便起身跃到地面,驾轻就熟地循乾清宫走去。半途遇到一拨太监,为首的是乾清宫里的老太监总管,好像姓蔡,叫蔡裕。他手上空着,不像后面七八人,都小心翼翼端着木盘,木盘上是游鱼花纹的汤罐瓷盘瓷碗,全盖得严严实实。奚念知了然,这是到饭点了?皇上要用晚膳了吧!“嘿,你这家伙儿——”蔡裕蓦地一声大喊,惊得后面几个太监抖了抖,好在手上饭菜没洒。意识到不妥,蔡裕轻咳,有些对不住地扭头看太监们一眼,伸出手指指向定住的奚念知,跺脚不忿道:“你们瞧见没有,就那只猫,皇上差人找了一天了,都快把皇宫翻个遍,愣是没抓着。有几次好不容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