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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一天了,还让老子输?还要买输?’男孩被烟灰缸砸得头破血流,长大之后,头顶上还留着那条疤痕。”陆濛的心紧紧缩成一团。顾建年的脸冰冷如铁,每根线条都写着冷酷和轻蔑。她转过头,不忍再看。“男孩的爸爸赌博酗酒,打老婆打孩子是家常便饭,烟灰缸砸头这种事,其实算不了什么。他最卑劣的事,是把儿子送到一个赌友家里过夜——那个赌友,是个同性恋,有恋童癖。”陆濛骇然扭头,惊惧地看着顾建年。“男孩的mama知道这件事之后,拿菜刀跑到赌友家抢回了儿子,连夜把儿子送到姥姥家,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她跳进了护城河。第二天,男孩跟着姥姥去见mama最后一面。mama的脸很凉,很硬,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把它焐热。”顾建年的声音变得很轻,微微颤抖。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重新看到了命运狰狞的影子。“建年……”陆濛潸然泪下,她伸手摸索着,在被子下紧紧握住顾建年的手,“对不起……”她终于明白了他噩梦的内容,她想紧紧拥抱他,给他一些温暖。那个小小的顾建年,拼命哭喊着想要唤回mama的六岁男孩,让她心如刀割。顾建年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握她的手,他平静的躺着,最后轻声笑了笑,“现在你都知道了。”陆濛宁可他不要笑,宁可他像刚才那样冷酷,他这声轻轻的笑,比苦涩更苦涩,比苍凉更苍凉,比所有陆濛能想到的词语都更让人心疼。“都过去了,睡吧。”顾建年抽出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他重新竖起了铜墙铁壁,把陆濛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陆濛并不怨恨,因为她终于明白,他并不是天生冰冷不易靠近,不是天生深不可测难以捉摸,曾经,那个小小的顾建年,那个睁着稚嫩双眼,对世界充满好奇和憧憬的顾建年,他的心,也是热的。她想宠爱他,想对他好。半夜,陆濛突然被雷声惊醒。外面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树枝的阴影在窗户上摇曳,被风撕拉成各种可怖的形状。陆濛扭头看看顾建年。他也睡得很不安稳,脸埋在枕头里,身体缩成一团,似乎在躲避什么。是梦见童年的自己吗?又回到了被打骂被□□的日子吗?陆濛怜惜地伸手,想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出乎意料,顾建年的额头很热,汗珠都是guntang的——他在发烧!陆濛翻身去找体温计和退烧药。体温计找到了,退烧药却怎么也找不到。陆濛这才想起来,那盒退烧药过期了,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她扔掉了。还忘了新买一盒备用。大半夜的没地方买药,陆濛把毛巾打湿放到冰箱冷冻,试图给顾建年物理降温。可是没有用,顾建年的体温根本降不下来,温度计量了一遍又一遍,一直都是38.7℃。他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陆濛给他喂水,他也只是闭着眼喝掉,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陆濛掏出手机开始打车,不能再拖了,必须送顾建年去看急诊。雷雨夜车不好打,陆濛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建年,醒醒,我们去医院看急诊,你发高烧了,不能再拖了。”陆濛叫醒顾建年,帮他把外套和鞋子穿上。顾建年迷迷糊糊的任她摆弄,他坐在床边,很乖,很安静。“mama,建年乖,建年以后都乖乖的……”脑海里忽然响起这句话,陆濛心里一阵酸楚,情不自禁低头在顾建年额头上亲了一下,“真乖。”好容易走到小区门口,出租车司机却打电话过来说:“这边路面被淹了,车子过不来,我得从东边那条路绕过来,你们要再等一会儿了。”陆濛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好,那您快点,注意安全。”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无孔不入,朝两人身上脸上泼洒过来。顾建年身上越来越烫,陆濛担心他被雨淋了病情会加重,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她一手撑伞,一手费力地想把衣服从袖子里褪下来。可能是她的动作惊醒了顾建年,他睁开眼睛看了陆濛一眼,发现她在努力脱衣服,马上明白了,他接过她手里的雨伞,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用。你这样会生病的。”他的声音很嘶哑,带着高烧病人的含混不清,可他的手臂却很有力,明显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陆濛毫无防备地被他拥入怀中,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她的额头碰到了他下颌新长出的浅浅胡茬,微微的麻痒。全身倏然绷住,每一块肌rou都是僵硬的,陆濛睁大眼睛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顾建年主动拥抱她。也许只是不想费口舌说服她不要脱衣服,也许只是为了帮她挡住一些风雨,也许只是因为他强大的责任心和良好的教养。也许这个拥抱和他所有的善意一样,都和爱情无关,可陆濛还是觉得幸福,心底还是有喜悦滋长蔓延。倾盆大雨,天地静默无声,陆濛吸吸鼻子,轻轻闭上了眼睛。第024章你很爱他吗深夜的急诊科没什么人,稀稀拉拉几个病人和医生,被医院惨白的灯光照着,显得格外冷清和寂寥。风雨还没有停,雨打在窗玻璃上沙沙作响,让人心生焦躁。顾建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输液,他闭着眼,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梦里也有放不下的心事。陆濛脱下外套轻轻帮他盖上,自己靠在病床旁边打瞌睡。折腾了一晚上,她实在有点撑不住了。天快亮的时候,顾建年醒了。手臂旁边有毛茸茸的东西,他垂眸一看,是陆濛的头。她趴在病床上,靠在他的手臂旁边,睡得正香。凌晨有些冷,她只穿了件薄T,肩膀缩着,似乎有点冷的样子。顾建年看看自己身上搭着的外套,再摸摸她冰凉的手臂,心里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在涌动。陆濛不会开车,昨天那种天气,出租车一定很难打。深夜的狂风暴雨中,陆濛是怎么把他带到医院来的?昨晚的印象他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冰冷的雨丝,全身都酸痛不已,头晕得几乎站不住,唯一的倚靠就是身边这个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小女人。顾建年把外套拿下来帮陆濛披在肩头。陆濛睡得很沉,瘦削的肩膀微微起伏着。顾建年凝视着她的脸,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纤瘦的女孩子,能撑得住起他73公斤的体重。陆濛是被护士叫醒的,醒来时顾建年不在她身边。“病床不够用,没事了就回去吧。”护士以为陆濛是病人,催她从病床上下来。陆濛掏出手机想问问顾建年在哪儿,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了顾建年的微信。“抱歉,公司有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