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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绫玉每句话都是经过斟酌的,她知道纪文萱现在心灵脆弱,好不容易才信任她。一但说错话,纪文萱将会关闭自己的心灵,拒绝与她沟通。那样,她就无法治愈纪文萱的心病了。兰绫玉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开口:“纪姑娘。你的事,我听说了。他拒绝了你,让你颜面扫地,是他对不起你。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希望你能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合适的。”纪文萱像个木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战栗着:“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只希望他能来看看我就好。”兰绫玉叹了口气,语速缓慢而沉静,带着一丝怜悯:“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纪文萱鼻子陡然一酸,低声呜咽:“为什么他对我这么绝情?”兰绫玉以严峻的口气,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你这样,只会加深他对你的愧疚。你要是真爱他,就放手吧。让他轻松些。你这样,你爹……“她本想告诉纪文萱,她爹陷害楚天阔的事,又怕给纪文萱造成心理负担,加重她的病情。她终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纪文萱抬头看着兰绫玉,看着兰绫玉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脸茫然地焦虑,急切追问:“我爹怎么了?他是不是为难楚公子了?”兰绫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神色,语气一转:“你爹很关心你。你快点好起来,这样他就不再烦心了。”纪文萱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刚才还以为,她爹又做什么伤害楚天阔的事。兰绫玉又跟纪文萱敞开心扉聊了许久,迟乐在外面等得无比心烦。直到过了晌午,兰绫玉才起身跟纪文萱道别。自从跟兰绫玉一番谈心后,纪文萱的病情大有好转。她已经能下得来床了。只是,她虽然不再卧床不起,但还是自我封闭。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躲在深闺里,并不跟人交谈。看着宝贝女儿有所好转,相爷内心欢喜。他寻思着,她不出门就不出门吧。早晚有一天,她会把楚天阔忘了的。兰绫玉跟迟乐从相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东方红和水脉。水脉见到他们两人平安无事,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喜悦在延展。她眼中有笑意,不禁问道:“师兄。我跟东方大人去傅家坡找你们,听说你们被官府带走了。可是相爷派人抓你们?”她心里很是疑惑,若是相爷抓的他们,怎么相爷轻易就放他们走?兰绫玉温和一笑,平静地回:“是相爷请我前去给纪文萱治病。”“纪文萱病了?什么病?”水脉不禁问。兰绫玉笑而不语。东方红开口问:“相爷没有为难你们?”迟乐抢白:“说来奇怪。相爷对我们还算客气。”除了兰绫玉,其余在场三人皆很诧异。为何相爷对兰绫玉另眼相待?水脉冥思苦想,最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想起那日她独身闯相府,相爷听说兰神医父子遭遇不幸,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不解地问:“兰姑娘,相爷与你可有渊源?”兰绫玉答疑解惑:“我爹生前曾救过他一命。为此,我爹被人追杀,我娘惨死,我弟伤了脑子。从那后,我爹带着我们姐弟两,一家三口隐居荷花岛。”水脉的问话,勾起的兰绫玉伤心的回忆。兰绫玉说着,脸上现出一种淡淡的悲哀。她的笑容早已退了去,紧跟着长长叹了口气。迟乐调侃起来:“想不到相爷这只老狐狸也念旧情。”他看见兰绫玉有些失神,忙支开话题,大笑一声,扬声道:“你们是不是也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一起吧。”“是啊。”水脉和东方红异口同声回道。迟乐和兰绫玉意味深长看着东方红。东方红脸上一红,立即张惶起来,显出一股莫名的拘束。同行的路上,兰绫玉经过一路的观察,早就看出了东方红对水脉情愫暗生。傍晚时分,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休息。迟乐跟东方红两人去附近溪边取水。兰绫玉跟水脉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两人挨得很近,聊起了天。兰绫玉似笑非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东方大人好像对你与众不同哦。”晚霞照映下的云海,虽没有火烧云的浓烈,也没有彩虹般的绚烂,但是层层的温柔有它独到的美。这样美丽的晚霞映照下,水脉看起来更加的美艳动人。只是,她的心情却是与这美景格格不入。她内心一片孤寂落寞。她不由浅浅一笑,淡淡地说:“我暂时不想这些事。”兰绫玉听出了端倪。她打心里明白水脉的态度。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她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说:“我曾经也如你一样痴迷。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我终究把他放下了。我找到了爱我的,并且我也爱他的人。”水脉眼神一暗,声音里带了几分的伤感:“兰姑娘。每人遭遇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你怎么能要求别人如你一样洒脱。”兰绫玉轻轻叹了口气。她明白水脉话里的深意。当初,要不是她家破人亡,伤心悲愤之下,失了记忆,她也不可能爱上迟乐。说不定,她也跟水脉和纪文萱一样,爱而不得,终日郁郁寡欢。只是,楚天阔心里爱的人,只有烟香。就算水脉放不下,又能如何?兰绫玉遗憾地说:“他心里有了别人了。”水脉自嘲地笑了笑,神情不卑不亢:“兰姑娘,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已经决定成全他们了。”兰绫玉心里对水脉暗暗佩服,嘴上又是劝:“你真是豁达。你也该为自己将来设想了。”水脉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双唇紧抿。心里叹道:要忘了他,谈何容易。这是女人们之间的对话。附近的溪边,男人们间也展开了对话。迟乐装完水,忽然开口问东方红:“你对我师妹是认真的吧?”东方红明显一愣,而后慎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他惨笑了一下:“可她并不接受我。”迟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支持你。”身为水脉的师兄,他得为水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