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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启禀圣人,那首诗是奴婢所作。”玄宗命高力士将那宫女带过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道:“你将那诗背来听听。”阿若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可此时就算后悔也晚了。她从站出来时便已经做好被罚的准备,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一句句背了出来,一字不差。玄宗问道:“你可知私通外人是大罪?”阿若轻声答道:“奴婢知道。”玄宗又问:“可想见那收到这诗的人?”阿若心中一惊,怕不是她的诗给那人也带来祸事吧。她慌忙道:“回圣人,此诗是奴婢擅自违反宫规所作,与他人无干,奴婢甘愿受罚,请圣人不要责罚他人。”“我只问你,可想见那人?”阿若不知他为何这般问,想了想,终是咬牙说:“奴婢想见。”只听玄宗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何难,那人此刻便在宫门处,你立刻去见他。”他转脸又对高力士说:“既然有如此天赐良缘,朕自然不能毁人婚姻,你安排内侍省,今日便让这宫人出宫吧。”“是。”阿若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宫?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那里,知道高力士催她谢恩,她才忙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连声谢恩。卢英站在宫门外,看着紧闭的宫门,心神不宁。他不知里面发生什么事,内侍只说让他等在这里,却不知等的是什么。他来回踱着步子,突然听到宫门开了,随着宽大门扇打开,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内,出现在他面前。他呆在那里,看着她嫣然一笑慢慢向自己走来。虽然从没有见过她,可他一眼便知道她便是那写诗的女子,他在梦里见过她无数回,如今看到真人,只觉得终于将那梦变成了现实。如今终于见到她,仿佛如梦一般,分不清是不是真的。他慢慢走上前去,站在她面前,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轻轻念起那首诗:“蓄意多添线,含情更著绵。”她笑着看向他,念出下一句:“今生已过也,结取后生缘。”只是,他们是幸运的,不用来世,今生便可结缘。第58章长安城外的山上有一座皇家别院,乃是前朝所建,后来武后去感业寺出家那段时间,高宗皇帝常去探望,便将这别院修缮,成为一座别院。待到了玄宗这一朝,因他信道,加上这别院位置偏僻,便鲜有人来。李瑁偶然想起这一处地方正是避世的清净地方,且里长安城不远,省的玉茗此刻有孕在身长途跋涉。况且已到夏季,去山中避暑也正是好时节,两人商议好,让下人收拾了行李,待玉茗禁足期满便出了城。虽是隔了不过十几里地,可一出城玉茗便觉得神清气爽,好似整个人都活泛起来。这些年,她甚少出城,就连每年去那华清宫都因有了怀儿而无法成行,如今时隔多年终于出城,难免有些新鲜。这一日天晴日明,她坐在车上跟怀儿一起,看他从车帘那向外瞅,不由觉得好笑,便凑过去,给他指着看外面那些没见过的玩意。母子俩正说着话,忽听有说话声传来,她从车帘向外望去,却见李瑁骑在马上,与另外一骑马之人说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李豫。按理说,这个时辰,李豫应在太子府中听太傅授课,为何却来了这里?她听不甚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李豫策马跟在李瑁马后,似乎跟他们一路。她不知这是为何,也没多想,跟怀儿继续瞧着车外光景。待到了别院,她下了车,见李豫跟自己行礼,才听一旁李瑁说起原由。原来,因这感业寺中供奉了李豫的母亲吴氏,他便常常出城来祭拜,有时候天色晚了,便会住在这别院,没想到今日正好碰上了。李豫说:“今日听说十八叔要跟婶母过来住几天,我便等在路上接应。”玉茗见他如此客气,道了声谢,拉着怀儿往里走。李怀因是第一个孩子,整日在府中甚少出门,如今见到这个大他许多的哥哥,又是好奇又有些怯生,只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靠近。没想到李豫倒是喜欢孩子,他随手用草编了个蝈蝈给怀儿,这宫中罕有的稀罕物一下子就吸引了小孩子的兴趣,缠着他非要让教。玉茗没想到他居然会编这民间孩子的玩意,站在一边看着。李豫见她似有些疑惑,便笑道:“我幼时曾跟着母亲省亲,便跟着那些亲戚孩子学了这个,这么多年,每次见到孩童都用出这招来。”玉茗听了,看他虽说得轻松,怕是十分想念母亲,不由心里叹了口气。李豫这般懂事,恐怕也是得益于他那位早逝的母亲谆谆教导,即便在太子府那般复杂之地,也没有因此消沉下来,实属难得。待用膳时,李瑁与这侄子饮了几杯酒,有些不胜酒力,加上赶了半天的路,早早地便歇下了。玉茗哄睡了儿子,交代好婢子好好看护,这才走出屋来,准备回房歇息。她正要进屋,却见远远地西院站了一人,本以为是护卫,可看衣着又不像,不由走近几步去看,却原来是李豫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知想着什么。她慢慢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月朗星稀,又是一轮满月,在这寂静山上显得愈发悄无生息。她在李豫不远处站下,问道:“广平王为何还不歇息?”李豫一惊,看清是她,才恭敬行了一礼说:“方才跟十八叔多饮了几倍,有些燥热,便站在这院中赏月。”玉茗看他神色间有些落寞,轻声问:“你可是因为想念母亲?”李豫低了头,也未回答,只说:“母亲去时,我不过十岁,如今十几年过去,连她的相貌都已记不清了。而我这不孝的儿子,却不能给母亲一个名分,现在,太子府中又有谁记得曾经有有这么一位侍妾呢。”玉茗没想到他竟然在意的是这件事,这十六王宅的侍妾不知多少,又有几人的儿女会想到为母亲争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牌位?如此看来,这李豫怕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儿子。她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我虽比你大不了几岁,却也为人母,知道那当母亲的心思。广平王如今深受太子器重,想必你的母亲在九泉之下必定十分欣慰。为人父母者,最大的愿望便是儿子能顺遂一生,如此便足够了。”“只是,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珍珠现下的情形,跟你母亲当年又有何分别,我知你是身不由己,却仍要想着无辜的孩子,总不能让他跟你一般长大。”李豫听了,点点头:“多谢婶母教诲,我会尽力保证她母子安稳,只是,毕竟牵涉太多,只希望有一日我能做得了主,护得了她们平安。”他转身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