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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刚要问“你是谁”,脑袋一疼,她本能地一手撑床,一手扶住了额头。有了上次的经验,短暂的不适后,陈娇就开始接收菩萨送来的她第二世原本的命运了。巧的是,第二世的陈娇,名字也叫陈娇,家境殷实,她是父母膝下唯一的掌上明珠。陈父有位姓谢的至交好友,两家一早就约定,如果陈母生下女儿,两家就结下娃娃亲,所以,陈娇刚出生,就定了个大她两岁的未婚夫。陈娇五岁这年,家乡疫病盛行,陈父、陈母相继染病,为了不传给女儿,夫妻俩派仆人连夜将女儿送去了谢家,请谢家帮忙照顾。谢家义不容辞,小小的陈娇身在外面,天天想着爹娘,可惜她的爹娘都没能熬过来,双双毙命。陈娇就成了孤儿,因为陈家没有别的亲戚,谢家就收留了准儿媳,养在自家。陈娇与未婚夫谢晋,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陈娇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外人都替谢家可惜,摊上这么个病怏怏的准儿媳,谢晋的母亲杜氏却非常疼爱陈娇,简直把陈娇当亲生女儿养的,每次陈娇生病,杜氏都会亲手喂药擦汗。谢晋也很关心陈娇,那种关心,更像兄长对meimei。没过几年,谢晋的父亲外出经商,遇到贼匪,丢了货物也赔了命。一家之主没了,杜氏独自拉扯读书的儿子与多病的准儿媳,随着家底渐渐掏空,三口人日子也越过越差,杜氏不得不接些缝补的针线活儿,日夜劳累,致使她才三十多岁,却神色憔悴,沧桑如四旬妇人。日子过得这么苦,老天爷还不怜悯,一场暴雨袭来,谢家所在的一条街都被淹了,无家可归,杜氏终于想到了亡夫还有位远嫁扬州的小姑母,据说日子过得挺富贵的,于是杜氏就带着儿子、准儿媳,跋山涉水来了扬州。谢家这位姑太太谢氏,不得不说那命是真好,最初嫁的只是一个姓虞的小商贩,小商贩油嘴滑舌的,惯会逢迎,逢迎着逢迎着,就从卖梳子、尺头等挑担生意,做到了一家绸缎庄的大掌柜,大掌柜做了几年,他又自己开绸缎庄单干了,生意十分火爆。丈夫生意好,谢氏的肚子也非常争气,头胎生的就是儿子,后面连续生了俩姑娘,年纪大了以为不行了,结果歇了几年,又生了对儿双胞胎姐妹花。家里阴盛阳衰,虞老爷非常宝贝他的长子虞富贵,小富贵五岁那年,虞老爷请了个老道士给儿子算命,老道士摸摸小富贵的脑袋瓜,再摸摸小富贵的胳膊腿儿,有了,对虞老爷道:“令公子财运亨通,能让虞家成为扬州的鼎盛之家,只是令公子不宜早婚,成亲早了,财运就断了,须等过了二十五岁的生辰,再谈婚论嫁。”虞老爷与谢氏信以为真。老道士又给小富贵改了名字,叫虞敬尧,理由是命中富贵,名不宜再叫富贵。虞老爷、谢氏高高兴兴地奉上重金酬谢。从此,虞家的大公子就叫虞敬尧了。虞敬尧聪慧机敏,又耳濡目染亲爹的经商手段,小小年纪的他便也学会了商人的那些虚与委蛇、尔虞我诈,家里来了需要巴结的官爷贵客,他比亲爹还会奉承,帮着亲爹接了不少大生意,有吃亏的买主登门讨公道,虞敬尧就从笑面虎变成了鬼见愁,直整得苦主有苦说不出,灰溜溜离去。虞敬尧十八岁时,虞老爷病逝,扬州另外几家绸缎商看准机会,谋划着一起吞了虞家的家业,不想虞敬尧看似披麻戴孝一心为父送终,其实早有防范,非但没有中计,反而将计就计整垮了三家强敌,从此虞家一跃成为扬州城里最大的绸缎庄,日进斗金。儿子经商有道,谢氏很欣慰,但她更想抱孙子,因此虞敬尧一过完二十五岁的生辰,谢氏就紧锣密鼓地替儿子张罗婚事了,然后亲自给儿子挑了一个家世不错、容貌端庄、身材丰腴一看就能生的姑娘。虞敬尧一心扑在生意上,婚嫁随母亲安排,他只负责在需要他露面的时候去准岳父家里做做客。第二年,眼看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不成想那姑娘荡秋千时绳子突然断了,而且偏偏在她荡到最高的时候断的,千金小姐高高地摔下来,当场毙命。谢氏偷偷跟儿子抱怨晦气。虞敬尧心想,母亲天天念叨未婚妻屁股大好生养,该不会是太大了,绳子才不堪重负断了?不管什么原因,年长的两个meimei都嫁人生子了,虞敬尧好不容易盼来的第一门婚事,黄了。有人说虞敬尧命硬克妻,虞敬尧不信,谢氏不信,贪图虞家富贵的人家,也不信。虞敬尧二十六岁时,扬州知府贺大人主动做媒,欲把他的一个庶出女儿嫁给他。饭桌上提起的话题,彼时虞敬尧都没见过那位庶出小姐,不知其长得是美是丑,可美又如何,丑又如何,贺大人欲借他的财势打点官场贵人以图继续升官,虞敬尧也想背靠官府,将家里生意做得更大更顺利。端起酒盏,他欣然应允。结果年底的时候,贺大人的结发妻子因为丈夫又纳了一房美妾,一气之下吐血咽气了,虞敬尧的未婚妻,庶出的贺六姑娘得给嫡母守孝啊,于是两人的婚事,就得再拖三年。虞敬尧不以为意,谢氏愁死了,三年后儿子都三十岁了,哪有这把年纪还没子嗣的?杜氏带着谢晋、陈娇来投奔虞家的时候,正赶上虞敬尧外出经商、谢氏为抱孙子头疼心烦呢。十八岁的谢晋,身形挺拔,唇红齿白,很是秀雅的一个少年郎,谢氏见到这样的娘家侄孙,心里先是一喜,再得知谢晋已经考中了秀才,今秋就要考举人了,谢氏更满意了。钱算什么,她有花不完的银子,多养三口人只算毛毛雨,娘家要出个举人甚至当官的了,谢氏骄傲!谢氏亲自安排,让谢晋住在前院,杜氏、陈娇一起住在后宅的一个小院子。陈娇代替原身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他们入住虞家的第二日。因为陈娇捂着脑袋不说话,丫鬟双儿六神无主,跑去请了杜氏来。“娇娇你怎么了,别吓伯母啊。”杜氏坐在床边,双手扶住了陈娇。陈娇抬头,跟着,她在杜氏眼里看到了由衷的关心。而记忆告诉陈娇,杜氏确实是真心把她当亲女儿看的,疼爱到谢晋中举后要与她悔婚,改娶虞家三姑娘虞澜,亲儿子、谢氏轮流来劝说,杜氏都坚决不同意,非要谢晋遵守陈、谢两家的承诺,娶陈娇为妻。原身一心爱慕青梅竹马的谢晋,体弱多病的她,既感动杜氏的维护,盼着能顺利嫁给谢晋,又为谢晋的移情别恋而暗自神伤,这一伤,她的病就更重了。谢氏请了扬州最好的郎中给她看病,陈娇吃了药,反而病得更重。杜氏哭得心都要碎了,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