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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事连续推了七八下后,王慎醒了,头疼欲裂。他睁开了眼睛,陈管事一喜,旋即担心地问:“大人你怎么了?”王慎看着熟悉的陈管事,眼里一片茫然,他怎么了?王慎试着回忆,记起他在书房看书,柳氏母女通传说午饭做好了,于是他移步厅堂用饭。端午佳节,柳氏做了粽子,还准备了一壶雄黄酒。王慎自斟自饮了两盅,酒劲儿比他预想的大,跟着,他好像看到了陈娇。看到陈娇之后的事,王慎全都不记得了。他怎会躺在床上?王慎试着坐起来,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酸,竟让他无法起身。“大人先别动。”注意到他的不适,陈管事连忙按住了他。王慎看着床顶,后知后觉地闻到了那种味道,再看身上一片汗湿狼狈,王慎暗暗握拳,冷声吩咐陈管事:“将柳氏母女带来。”陈管事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去找人了。陈管事走后,王慎仰面躺着,他断过无数案子,其中不乏恶霸强占良家妇人之事,对于那些脏脏手段,王慎一清二楚。想到自己可能经历了什么,王慎一拳砸在了床上!他这一拳蕴含了无尽愤恨,几欲将床板砸塌,且不偏不倚地砸在陈娇头顶上方,对于陈娇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她吓得“啊”了声,刚出声音,陈娇立即捂住了嘴。但王慎听到了!误会是柳氏母女藏在床下,王慎黑着脸跳下床,一脚踹在床沿,怒喝道:“出来!”他那声音,比杀人还可怕!陈娇脑海里一片凌乱,但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到她,王慎眼中翻滚的怒火登时一顿。“大,大人。”陈娇低着头慢慢吞吞站了起来,想到刚刚的情形,陈娇不敢看王慎。她也想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端午这样炎热的时节,她为他忙得那三通比连着洗三十件衣裳都累,累得她全身发热,出了一身汗,才替他穿好裤子,父亲就来了,陈娇都没时间收拾自己。因此,王慎看到了她微乱的发髻,看到了她红通通的脸,也看到了被汗水打湿黏在她耳边的鬓发,那模样,仿佛被人用什么不堪手段欺负过。脑海里“嗡”的一声,王慎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见过陈娇,难道,他对陈娇做了什么?这个念头一起,王慎迅速转身,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陈娇无法确定他到底想了些什么,但她还想继续为王慎编书,她绝不能让王慎知道真相!“大人请听我解释。”冷静过后,陈娇飞快斟酌一番字眼,低声在他身后解释了起来:“大人,晌午我们做了粽子,父亲说大人爱吃甜粽,命我送来一份。我过来时,发现柳氏鬼鬼祟祟地关了门,里面还有巧莲的声音,柳氏叫我别打扰大人,可我觉得不对,冲进来一看,就见大人昏迷不醒,巧莲正想脱去大人的衣衫。”王慎脸色铁青,那对儿毒妇!陈娇继续道:“她们母女被我撞破毒计,便想劝我与她们狼狈为jian,还许诺我各种好处。大人昏迷不醒,我一人面对她们母女,怕逼急她们她们杀人灭口,我只得小心翼翼地周旋,后来耽搁的时间长了,我用父亲随时可能过来寻我威胁她们,她们才匆匆离去。我折回内室,发现,发现大人躺在床上,地上是这件袍子……我正准备离开,父亲真的寻来了,我怕父亲误会,不得已藏到了床下。”王慎背对她站着,余光瞥见丢在地上的外袍,明显湿了一大片的外袍,他神色不停变幻。柳氏母女下药,是想让巧莲爬他的床,如果巧莲真的得逞,她们母女肯定会守在这边,等着让他负责任。现在母女不见踪影,说明陈娇前部分的话是真的,陈娇的出现,令母女俩退缩了。至于陈娇后面的话,外袍变成那样,确实像他自己解了药性用来善后的,可王慎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就算懂得如何自己解除药性,难道在无意识的时候,还会自己穿好裤子?如果裤子不是他穿的,那,是陈娇,还是陈管事?陈娇嫁过人,她应该明白屋里弥漫的是什么味道,所以她怕父亲误会,急急藏到床下避嫌。她连清楚他做过什么都委婉地承认了,应该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撒谎。所以,裤子要么是他自己穿好的,要么就是陈管事帮的忙。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在陈娇面前出了丑。“是我驭下不严。”王慎闭上眼睛,沉声道。陈娇忙安抚他:“大人君子,宽厚待人,她们母女心怀不轨有意暗算,大人如何能防?”王慎紧紧抿着嘴唇。陈娇怕父亲去而复返,小声道:“我,我先走了,父亲那边,还请大人替我隐瞒。”王慎颔首。陈娇咬咬唇,低头朝前走去。当她从身边经过,王慎悄无声息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就在陈娇转身的刹那,王慎的视线,突然定在了她右手的衣袖。今日过节,陈娇穿了件莲红色的小衫儿,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她替王慎帮忙的时候,她的袖口也沾了王慎的东西。王慎并非刻意打量陈娇的衣物,此时他怎会有那种闲心,但案子办多了,明察秋毫似乎成了印在他骨子里的一种本能。王慎胸口蓦地腾起一火,她的袖口,怎会有那个?莫非,裤子是她替他穿好的?念头一起,王慎又冒出一个更令他无地自容的猜测,他几乎颤抖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到鼻端。什么味道都没有。王慎不甘心地走到味道最淡的窗边,再闻,手上还是没有那种味道。小女人汗湿的鬓发、通红的脸庞闯入脑海,王慎捂住额头,心乱如麻。陈管事四处搜寻柳氏母女的踪影时,陈娇一路小跑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陈娇差点瘫软在地上。她曾经梦见过王慎,但梦是荒诞的,没有任何意义,醒来陈娇就忘了,可是今日,她亲眼看到了王慎,也亲手为他解药。越不想回忆,那一幕就越清晰。陈娇捂住了脸,谁料手刚碰到脸,一股浓郁的气味儿便扑面而来。记起这双手做了什么,陈娇一边呸了几口一边放下手,冲到水盆前清洗,洗着洗着,陈娇发现袖口也脏了,没办法,只好重新换了身衣裳。正院。陈管事没找到柳氏母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已经换上一身干净常服的王慎道:“大人,她们收拾了细软,肯定是逃了!”王慎恨不得杀了柳氏母女,但他是刑部尚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