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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看着它们渐渐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她的手紧紧攥着那个小巧的盒子,眸光尽是向往与哀凉。第97章破镜重圆(一)印章一个月后,轻衣司以意图谋害轻衣卫的罪名将程少林下狱,据说是因为他在为云中卫医病时在里面添加了一味能致命的草药。又十天后,程少林的罪名坐实,被处以斩刑。那时,连妃已经因重病卧床不起,虽然太医院已经依着她的吩咐换掉了程少林,但依旧束手无策,据说,她得的是心病。她似乎彻底病倒了,挣扎着却又活着。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那一段日子太子不知因着何事触犯了皇上而被禁足了数日,逸王趁机而上,朝廷风云变幻,一个小小太医的死根本如同投向浩渺大海中的一块碎石,掀不起半点风浪。那之后的几个月,无论朝堂上如何诡谲多变,后宫却平静而安宁。虽然受到了卢晶一案的牵连,她亦被罚俸三月,但有司镜维护与赞赏,除了江芙偶尔还借机为难她几次之外,明镜局的宫人对她也渐渐多了几分敬重。但既然受了过,档籍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地耽搁下来,不过于她而言,在明镜局愈来愈如鱼得水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卢晶一案完结后,明镜局接到的案子很少,也大都不过些芝麻小事,日子自然悠闲了许多,苏蔷也已经全然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得了空闲后也会与钱九凝她们在后花园中小坐闲聊。只是,程少林被问斩的消息传来后,梁辰紫的性子便愈发地阴晴不定了,有时候连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江芙也莫名地一顿臭骂,让其他人更对她敬而远之。她曾经对他恨之入骨,但真正在与他天人相隔后,她终究还是后悔了。虽然轻衣司忍了一个月才动手,从表面上看程少林的死也与白秋虞善的案子毫无关系,但知道内情的都明白那不过是轻衣司报仇的借口而已。而无须多问,梁辰紫认定她就是那个让轻衣司对自己昔日恋人痛下杀手的罪魁祸首,将堵在心头的怒火寻机便要发泄在她的身上。自从那桩案子了结之后,苏蔷已经在莫承的默许下独立办案,与她的接触少了许多。但也许是因为有几分懂得她心中的酸楚,所以这些天对于她的挑衅与刁难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后来可能梁辰紫也意识到那些事情并不能将她如何,便也渐渐失去了兴致。她开始觉得自己找到了昔日在琉璃别宫的繁忙与悠然,不过,内心深处的紧张与担忧却从未消失过。原来时间不是可以摆平所有的不适应,有些改变是如影随形的。这段日子轻衣司却似乎很忙,传言不是礼部尚书的儿子突然死于非命便是抓捕的私盐贩子是前太子妃顾凝的远方表亲,大多是于太子殿下有弊的消息。朝野上下风云诡谲,身为轻衣司都统的云宣便在宫城内外奔波,即便其间有几次因公去了轻衣司,她也未曾见到他一面。除了云炜以外,听说轻衣司上下对他愈加信服,除了果断冷静的脾性之外,更是因为他义薄云天,据说他在前往乾州之前便向皇上替白秋求了情,从而保住了他的性命无虞。宫中出了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的丑闻,皇上定然会勃然大怒,他身为轻衣司都统,自然会被迁怒,但领受责难是一回事,主动求情却又是另一回事。一般人对这种事情自然避之不及,若非有足够的胆气与情义,他怎会去飞蛾扑火。好在一切都挺过来了,据说因为他在乾州的案子办得很漂亮,皇上决定让他以功补过,不再追究他对下属管束不严之罪。只是白秋走后,轻衣司右卫这个职务便空缺下来,让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弄得轻衣司也有些人心不定。有关轻衣司的传闻从开朝以来便从未停止过,在民间的口耳相传中,他们不过是皇帝的鹰爪,能活死人罪无辜,依仗着皇帝的信任与一手遮天的权势排除异己无恶不作。而对朝廷命官而言,得罪了轻衣司便无异于自断前程,即便能保住一时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最美夕阳红,所以无论如何,轻衣司右位这个肥缺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更何况,轻衣司从来都是上下一心,一直以都统马首是瞻,倘若主动干预夺嫡之争,便会立场坚定,就像如今支持太子殿下一样。倘若右卫这样位高权重的职务被逸王的人补缺,自然会让轻衣司的立场更加艰难。太子与逸王力荐崔国公府的大公子崔羽晟,而逸王有意要将肖侯府的世子肖子卿接任其职,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几番明争暗斗之后,在如今太子不得圣心的前提下,宫中传言,似乎逸王略高一筹。在这样艰难的境况下,云宣可能举步维艰,一着不慎就有可能陷太子于更不利的境地。她心中担忧他,却也无计可施,只是一得空便有些心不在焉。盛夏悄无声息地便铺天盖地而来,即便已是黄昏,天气也还是甚为燥热。晚膳后与李大衡和吴蓬在后花园的花廊小坐了片刻,苏蔷便准备回镜书房。晚膳前她收到陈无印的通知,说是尚宫局的司印会派人将她的印章送来,让她到时候在镜书房等候。但她经过青镜院时,却被笑语嫣然的张思衣一把给拦住了,说是她们在研读案宗时遇到一个难题,想找她共同探讨一下。见离约定的时辰还早,又好容易才与她们能和睦相处,苏蔷想着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应下了。房中只有她与张思衣万霄三人,半个时辰后,见将整件案子剖析得差不多了,她才准备回镜书房,却见江芙从外面回来,愁容满面。张思衣问了她一句,她没有回答,却将目光投向了苏蔷,犹豫了半晌才问道:“我听说苏姑姑今日就能拿到女史印章,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见她难得如此温柔地与自己说话,苏蔷疑惑问道:“什么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苏姑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一改往日的张扬跋扈,江芙苦笑着道,“有份公文明日需由梁姑姑签章后我才能送到尚宫局的会稽司去,但是你也知道,最近梁姑姑心情欠佳,总是莫名其妙地骂人,老是无事生非,我实在怕她怕得紧,所以想借苏姑姑的印章一用,如此一来,我便能少遭一顿骂。”她有些迟疑:“可是,我对会稽司的公务一窍不通,如何能替梁姑姑签章?”“无妨的,梁姑姑已经核对过了,只差签章而已。再说,都是些最基本的东西,苏姑姑若是担心,我解释一下也未尝不可。”江芙忙道,“而且,只要那份公文盖上明镜局的女史印章就行,会稽司才不会计较究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