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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动,好像是睁开了一条缝,可再看时,却见他仍紧闭着双眼,只当自己看错了。于伯的门本是关着的,但就在她走到离堂屋只有几步的距离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虽然仍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苏蔷却突然明白过来,于伯之所以放话说若谁再继续看热闹便不给谁医病,应该是为了给她进来的机会。她走到门口,才看到一个坐在一张矮凳上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捧着一个笸萝挑拣其中的药材,身边的两个矮凳一张空着,一张放着一个盛着清水的瓷盆,盆沿儿上搭着一条脸帕。那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目光矍铄精神抖擞,见了她后也不问她的来历姓名,只慈祥地招手让她过去,声音洪亮有力:“小姑娘,你先等一等,待我将这些草药处理好了咱们再好好说说话。”苏蔷应下,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边看他拾掇草药,直到他放下手中的笸萝时才微微侧了身,将脸帕放在瓷盆里湿了湿后双手递给了他。于伯拍了拍手,对她十分满意:“阿宣这孩子果然样样都好,连看中的姑娘都与他一般聪明懂事。”苏蔷双颊微红,谦恭道:“第一次见于伯便如此夸奖晚辈,那晚辈以后岂不是只能一直如此聪明懂事了?是”“丫头你就放心吧,阿宣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精明果断,但对男女之事却是闷头闷脑一根肠子,既然他看上了你,莫说你以后不再聪明懂事,即便你以后不再是个女子,只怕他也会对你念之不忘思之如狂!哈哈哈……”他边说边笑,甚是开怀,“以前他有一次半夜跑了过来,着实把老朽我给惊了一跳,还以为是晋安城出了什么天大的变故,哪知他竟说他有一个喜欢的女子,想送给她一件礼物,但又担心旁人知道后会于她不利,所以不知如何是好,特地跑来问我。老朽第一次见他的脑子如此不开窍,小丫头,你猜老朽给他出了个什么主意?把”苏蔷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她头上戴着的梅花簪子,正是云宣从乾州回来时送给自己的那一支,而且她记得当时他说他还给明镜局的每个人都送了一件礼物以作明镜局替白秋洗清冤屈的谢礼。“老朽告诉他,你可以浑水摸鱼,给所有可能知道她收到你礼物的人都送一份礼,如此一来,那位姑娘自然也能理所当然地收到你的礼物了!”言及好笑之处,于伯拍腿大笑,“你猜怎么着?那个傻小子竟当着认为老朽的法子极妙,千恩万谢地就回去了。后来他再来探望我,提来的酒就从原来的两坛变成了一坛,还说等领了俸钱就补偿于我,老朽那时才知道那个败家的混账小子竟当真花了攒了几年的俸银买了几十份礼物,穷得连下次馆子都得靠蹭!小丫头,你说他……唉,等一下,小丫头,你收到过他送的礼物吧?”一直默然听着的苏蔷听到兴致正浓的于伯突然问她的话,一脸茫然又伤心地摇了摇头:“没有,他并未送给我什么礼物,会不会他对于伯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并不是我啊……”话虽如此,她其实已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心中也早已感动不已。她在收到梅花簪子时尚不明确云宣对自己的情意,更不知他为了这一支簪子竟如此尽心尽力。于伯显然在一时之间被她唬住了,不由愣了一愣,但旋即便明白自己上了当,又是朗朗一笑:“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个鬼机灵,老朽差点就信了你,多亏老朽最是清楚阿宣的为人,否则还以为那是他在为少给我买酒找的借口呢!”苏蔷也一改方才脸上的伤心,展颜笑道:“于伯怂恿他花了那么多银子,不知过了多少清贫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替他讨回些公道的。”“哈哈……这话老朽爱听,也不枉那臭小子花的那些白花花的银两了,”于伯感慨非常,道,“当初我问他既然那礼物人人都有,那他喜欢的姑娘怎么能感受到你待她不同,他竟然回答说他并不在乎她是否能看到他的一番苦心,只想送给她自己的一片心意。唉,当时老朽听后就深觉不妙,以为以他那般耿直的性子,只怕将所有家当都送出去人家都还不知道他想要如何,还好他喜欢的姑娘是个玲珑剔透的。”他并不在乎她是否能看到他的一番苦心,只想送给她自己的一番心意……听到这话路,苏蔷的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温热。她想,若是他的师父做替有缘人牵线搭桥的生意,不一定会比做郎中差,毕竟他虽看似随意地挑了有关云宣的一件趣事来说,但其实句句都能戳中她心中的柔软。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已经与刘知远一同跪在地上的刘颖虽然已极力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奈何一直只闻其笑声而听不清楚他们的话,不由心中有怒气腾然而起。跪在她身边的刘知远也不耐道:“颖妹,方才那位姑娘不是答应要帮我们求情的吗?她怎么还是一直与于伯说闲话,难道她看不到这人已经快不行了吗?”刘颖不虞道:“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何大勇嘻嘻哈哈地从门口凑了过来,舔着脸对刘颖道:“小颖儿,我与于伯的关系向来很铁,你若是唤我一声哥哥,我担保替你搞定这件事,如何?”刘颖只当没有听见,并不搭理他,刘知远却铁青着脸斥责他道:“颖妹是小生的未婚妻子,还望何兄自重。”“老子我吃得好睡得香自然重得很,不必你这个瘦得跟柴火似的穷酸书生瞎cao心!哎,老子听说你上次替颖妹修屋顶竟然还从上面摔下来了,吓得再也不敢上去,到如今都没有修好,可眼瞧着这天儿又快要下雨了,所以书呆子,你的颖妹要你有何用?”何大勇嘿嘿干笑几声,不怀好意地道,“你的颖妹可是喜欢高大威猛又利落能干的,比如老子这样的,还有于伯的那个姓云的表侄子,老子可是听说那小子每次过来她都会颠颠儿地寻个由头赖在这里不走,老子若是有这样的媳妇儿早就将她给打死了,你这个书呆子竟也忍得住,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啊,果然能忍……”刘知远已经怒不可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刘颖心中嫌弃他的软弱无能,忍无可忍地对何大勇骂道:“何大勇,你不还是佛门的俗家弟子吗?如今人命关天,你竟有脸在此胡言乱语无事生非,若是这个人因着你此时的大吵大闹而断送了性命,难道就不怕观音菩萨降罪于你吗?”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他听到她的这番话,竟当真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那人,似乎担心他是否会因自己而送了命一般,声音小了许多,语气也怂了大半,站起来准备离开,却仍不忘调戏她:“那个,小颖儿,哥哥我先回去了,若是你家房顶需要修,可千万莫要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