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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时不小心沾染上的。织宁虽然单纯,但远不至于愚钝到什么都会相信许诺的话,但在当时的她看来,身上有一点香气定然不过是一件小事,说不定还不如她的袖子被许诺弄湿要紧,所以她肯定会信了许诺的解释,也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在百花苑弄上的。而后来,她的这个一听便是敷衍的解释,应该会将柳贵妃激怒。所以,许诺的那个谎言,其实是将她向死亡边缘狠狠推了一把。而阿冲,不知道他当时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他发现他那时的一举一动会让一个人失去了性命时是否会停手,但从他后来跟着全和来明镜局报信的言行举止来看,至少他是不害怕也不懊悔的。他还那么小,便参与了这场阴谋中,而且还淡然处之,在事后分毫没有流露出半分慌乱来,想想便让人心寒。也许,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助纣为虐,所以已经习惯了吧。而她的织宁,并不比他大多少啊。她心中难过又愤怒,即便全和就在眼前,也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险些将自己所有的推测对他全盘托出,但她还未开口,便听到王子衿于不远处喊她去用晚膳,于是猛然清醒。“这件事我还没有想清楚,还是不要妄下断言了,免得冤枉了好人。”虽然知道全和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她还是在稍稍平复了情绪后对他道,“阿冲还是个孩子,不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我确定了再去找他聊聊,不过在此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还在查那日的事情。”“苏jiejie放心,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知道什么事情能说能做什么事情不能说不能做。”纵然心中满是困惑,但全和还是颔首,承诺她道,“但苏jiejie的事便是我的事,既然苏jiejie想要替织宁jiejie报仇,那她的仇便是我的仇,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jiejie千万不要与我客气。”苏蔷知道他是真心的,心下满是感激,道:“我会的。”不远处,王子衿已经等不及了,跑过来拽她离开:“再不去饭菜都要凉了,阿蔷一个人磨蹭,可是会连累我们好几个人的。”身后,她的声音由远及近,清脆而甜美,有那么一刹那,苏蔷觉得这句话是出自织宁之口,一如在琉璃别宫的时候。她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虽然明知自己此时应该忍耐,但眼睛忍不住便有泪水涌出,慌忙便要抬手去擦拭眼睛。如今时候未到,她不能打草惊蛇,明镜局中指不定便有那个幕后之人的眼线,不可让人知道她此时与全和聊的是织宁的事情。况且,阿冲要送的金菜是皇后的凤栖宫要的。从浣衣局那个很可能为许诺牵线的宫女,许诺的不打自招,到如今的阿冲,似乎都与凤栖宫脱不了干系,这是她更不能鲁莽冲动的原因之一。当初皇后曾为了让自己的亲meimei崔晓君嫁入宫中,曾闹得百花苑人人不得安宁,那次她失败了,若是想再尝试一次也未尝不可能。但若那个幕后人当真是她,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怎样做才能报仇雪恨?而且,她如今已经答应睿王以东宫为主,也算是与凤栖宫同坐一条船,纵然皇后不将她放在眼中,她也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将大局抛诸脑后。所更重要的是,一切还不过是她的推断,还需实证以盖棺定论。王子衿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眼看她就要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时,站在他对面的全和却突然将手中的那一盆兰草抬了起来,向她的眼睛凑去,口中却笑道:“我一直没有机会谢过jiejie当初的帮衬之恩,所以趁着这次来明镜局当值,特意带了一盆兰草来,这是我亲自挑……”原本正在为要掩饰自己情绪而发愁的苏蔷见他将那一盆兰草举到了自己的眼前,几乎挡住了自己的所有视线,便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所以在他的话并未说完时,她便惊然地“哎哟”了一声,捂着双眼慌忙向后退了一步,正好撞上从身后过来的王子衿。全和神色惊慌,连忙将手中的兰草放低了些,歉疚问道:“可是伤到苏jiejie眼睛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jiejie可要紧吗?”王子衿吓了一跳,忙去看她的眼睛:“什么?阿蔷的眼睛被兰草伤了?”眉头紧锁,苏蔷的双眼紧闭着,抬手揉了揉,在几次尝试后终于能睁开了,虽然双眼通红挂着泪珠,但还是安慰他们道:“无妨,只不过被碰了一下,不碍事的。”王子衿放下心来,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转头教训全和道:“你这个来送礼的也忒不小心了,若是弄瞎了阿蔷的眼睛,我们明镜局可是要找你来喝茶的!”全和一脸愧疚,连连点头:“对对,这位jiejie教训得对,若是伤了苏jiejie的双眼,那我宁愿将自己的眼睛也留在明镜局……”“呸,谁要你的眼睛!”王子衿啐了他一口,道,“带着你的眼睛赶紧滚,把这盆兰草留下,我一会儿要将它千刀万剐给阿蔷出气!”第149章美人倾城(十五)刑部暂时将织宁的事情搁置在了心底,苏蔷开始钻研欧阳慕的案子,但卷宗她已经记不清看过了多少遍,还是一筹莫展。上面的所有人证物证无一都在指证欧阳慕便是杀人凶手,他的家便是第一案发现场,几乎毫无漏洞。所以,在全无进展之时,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去寻找突破口。第二天,向之瑜来时,听她提出要出宫去见一面欧阳慕后,蹙着眉断然回绝:“不可能,那是刑部大牢,你以为是你想去便能去的吗?”“刑部大牢的确不是奴婢想去便能去的地方,却是是向小姐想去便能去的,”她语气坚决地道,“奴婢必须要见他一面,否则这件案子奴婢实在无能为力。”向之瑜仍拒绝:“你想问他什么,我派人问过后将答案带给你便是。”“凡是言语,就算即刻用白纸黑字写下来,也难免会有疏漏,”她继续试图劝服向之瑜,“更何况,有时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便有可能是关键的线索。向小姐也答应过我会尽力协助我破案,而欧阳慕是这件案子的嫌疑人,不算是什么不相干的外人,我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不是吗?”见她态度坚决,向之瑜也不再与她争辩,而是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我看,你是想以这个借口见一面自己的竹马郎吧?”一愣之后,苏蔷也不解释,只当是默认。她只当欧阳慕是这件凶案的嫌疑犯,却于一时之间忘了自己与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