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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管教,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多问,直到那时才意识到自家的世子有多么不成器,不仅犯下了滔天的罪过,而且还死不悔改,只想着如何顾全自己的面子,全然不顾大局,所以在一怒之下干脆下了狠手,将他打得险些丧命,直到他的娘子和女儿不顾一切地破门而进才算救了他一命。后来,派人抬着被自己打得鲜血淋漓昏迷不醒的肖子卿,肖侯爷亲自在前面带路,从侯府一路走到了丞相府向胡家赔罪,但胡家并未让他们进门,只是说那个小丫鬟还没被送到家里便死在路上了,无论他们再怎么做,都挽回不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了。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城,算是彻底闹大了,而这次已经不仅是让胡家将一个丫鬟许给侯府这么简单了,毕竟人命关天,自古杀人偿命,众怒之下更应如此。肖侯爷为人正直,最是容不得这种仗着自家权势欺男霸女的事情,他见事态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干脆打算在那个不肖子孙伤势好些后便直接将他扔到刑部任由处置,不再管也不再问,只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了。但他的娘子却舍不得儿子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便对肖侯爷苦苦哀求,甚至在他房门前一跪便是一天一夜,但在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时,便在绝望之下给他留了封绝笔,然后悬梁自尽了。虽然因为心中一直都另有他爱,肖侯爷多年来都未曾将那个被太皇太后指给自己的女子放在心上,但她毕竟为他生了一双儿女,而且从来都对他待自己的冷漠疏离没有任何怨言,他对她自然也心中有愧,更没有想到她为了逼他退步会不惜性命,悔恨之余,为了让她死而瞑目,只好勉强答应保住他们儿子的一条性命。当时在船上的公子哥儿还有五六人,素日里都劣迹斑斑,所以无需如何下功夫,肖侯府便为他找到了一个不得不替其他所有人背了锅的替罪羊。然后,他又让刑部晚些立案,在刑部正式来拿人前,剩下的那几个人便先行去刑部报案,主动揭发那个替罪羊侮辱并逼死良家女子,而那个替罪羊也毫不含糊地认下了所有的罪,让肖子卿只落了个纵容好友作jian犯科且见死不救的恶名。虽然那件事的真想早已从胡府遍了整个京城,但真凶终究不过只有一人落网而已。也许是因为有感于他当初亲自带侯府世子前来谢罪的诚意,也许是听说了侯府夫人为替儿子赎罪而自尽身亡的消息,胡府虽然报了官,但却并没有继续追究,也算是放了肖子卿一马,而且胡丞相虽然自此再也没有与肖侯府有过交往,但也并未因这件事而放弃自己在朝中中立的立场。只是从那之后,肖侯爷虽还算正值盛年,但却再也无心朝政,只专于收徒育人,所以虽然那些年他在政事上并无名垂青史为人称道的业绩,并且不久后便干脆只请了个并无实权的闲职不再轻易干涉朝政,但门下的弟子却遍布天下,依然为人所敬重。可他虽然在他的娘子过世后开始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严加管教,但奈何肖子卿的顽劣与平庸已经深入骨髓,要改谈何容易,所以即便在多年后,他已经靠着逸王做靠山进了人人都容易立功受赏的轻衣司,却不仅从不悔过毫无作为,而且还因惦记着当年被父亲沿街抬着去胡府请罪所受的羞辱而擅作主张地趁胡丞相失势而派人杀了他。有谁能够想到,在宦海沉浮了几十年并位极人臣的胡丞相追根究底竟是因一个无人知道姓名的丫鬟而送了性命。但多亏了他的女儿,虽然真相迟到了一些,但他的死因总算还是大白天下了。而且,不仅是肖家,即便连逸王,也都会因此事受到牵连。可是,让苏蔷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负责调查此案的人是苏复,而他明明也是逸王的人,只要他稍稍做些手段,就算压不住胡丞相的死因,可要让背后的主使换一个人想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为何这么轻易地便将真相报了上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东宫出手,所以逸王觉得真相已经瞒不了故而干脆放弃了肖家了吗?但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肖府是逸王的左膀右臂,他怎会轻易放弃,最起码会努力尝试一番的。所以,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第174章竹马何在(二)谈心肖子卿很快便被大理寺从轻衣司带走了,这让不少素日里对他本就看着不顺眼的人暗中叫好,毕竟虽说在肖侯爷的严厉管教下他行事比年少时已然收料了许多,但却仍本性难改,至少在轻衣司虽然身居高位,但平时除了耍耍威风便无所事事,虽不犯错但却也没什么功劳,这在人人皆用性命为主分忧的轻衣司简直是个耻辱。在肖子卿被抓之后,宫中很快便有肖侯府即将垮台的风言风语传到了明镜局,饶是肖玉卿平日再是清高孤冷,也不可能不把自家兄长的安危放在心上。她很清楚,这次不比多年前,即便退位多年,胡丞相的身份也要比他家的丫鬟高贵许多,她那个一向只会闯祸的哥哥这次是彻底给他们家招了一个大麻烦。虽然这些天从外表看起来她的行为举止与往日并无不同,但苏蔷知道一向不喜欢将喜怒哀乐流于形色的她自然是担心的,只是她纵然想帮她排忧解难,奈何却无能为力,一来这件案子已经被轻衣司板上钉钉了,二来在这件事情上她们立场不同,她也不好多言。但让她想不到的是,心高气傲的肖玉卿竟会主动找她。那是在她们从膳房回来后,天气很冷,她和李大衡打算早早回去睡觉,但在回去后不久便有人敲门,来客正是肖玉卿。虽然她说明了自己有事想与苏蔷单独聊聊,但却不打算让她去自己的房间,李大衡知道她从来不让旁人去她的住处,也不屑于与她计较,便重新披了外衣准备去找王子衿她们说话,可肖玉卿却另有打算,拦下她道:“我与苏蔷有要事相谈,请你帮忙守一下门。”她的语气透着一贯的清冷,但还算客气,被赶出自己房间的李大衡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可怜她家中突变,便又再忍了忍,从苏蔷的手里接过她默默递过来的手炉后出去并缩着脖子跺着脚守在了门口。肖玉卿顾自在桌案前坐了下来,示意苏蔷坐在对面。虽然知道她不会碰别人茶碗里的茶水,但苏蔷还是为她倒了一杯,然后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肖玉卿果然没有去看那茶碗一眼,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她道:“你知道我父亲为何会那么晚成婚吗?”愣了一愣后,对她的问题甚为惊讶的苏蔷“啊”了一声后脱口反问道:“什么?”她以为肖玉卿是为了肖子卿的事情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