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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并不曾想到平生第一次来琉璃别宫竟是死里逃生,还好当时有你出手相救。”虽然他记忆中的往事听起来十分伤感,但他的语气却未染半点忧伤,苏蔷默然听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心想若是当初自己不曾在琉璃别宫遇到他,此后的人生定然截然不同,至少织宁不会惨死于宫城,而若有自己相助,泉姨也不必独自背负那些至今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后遇害。她心下轻叹,道:“殿下严重了,即便当时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殿下洪福齐天,也定会安然脱险。”这并非谦辞而是事实,毕竟即便她不出手,睿王府及东宫安插在这里的人也不会任由他被逸王宰割,相反,若她当时未曾做过什么,那睿王虽然最终还是会无恙,但她的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无论怎样,当年你的救命之恩本王一直都记在心里。”洛长念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微然一笑,道,“本王会尽力保云宣一命。”他的最后那句话说得那般随意,似乎就像是为她留了一块糕点一杯热茶一样。但待苏蔷听清他的话后,心中蓦地一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虽然心下明明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他,可一时之间竟什么都问不出来。反比与她的惊惶无措,洛长念却是镇定许多,虽然她什么都没问,但他还是微一颔首后给了她一个不问自答的答案:“没错,他与本王已经决裂了。”那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听洛长念亲口承认,她还是讶然半晌后才问他道:“他知道了?”她指的自然是睿王要夺嫡的打算,而洛长念也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原本是打算先行瞒着他的,但并没有瞒得过。”迟早还是有这一天的,苏蔷轻轻叹了口气,比方才已经平静许多:“是因为最近琉璃发生的事情吗?”“还要早一些,”洛长念如实对她道,“应该是在欧阳默死去后的第四天。”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欧阳默,苏蔷不由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果然,洛长念遗憾道:“你应该也能猜到,他在得到欧阳默的死讯后便在私下里查清了他的死因,然后推测到了阿瑜的用意,没过多久便向本王全盘托出了。那时他对本王与阿瑜这么做颇为不满,即便是念在以往的交情,也几乎与本王翻脸,只是他终究还是念着太子与你的安危,不敢彻底与本王为敌罢了,更何况,他也想要成全你为父申冤的初衷,不愿你为难。”原来他早已知道她为了拿到欧阳默的罪证不得不答应了向之瑜的一些要求,只是为了不让她陷入两难之地所以一直都假装不知而已。她盘算片刻,心生戒备,试探着问他道:“既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殿下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告诉我?还有,方才殿下说会尽力保他一命又是什么意思?”洛长念轻叹一声后道:“云宣跟随本王多年,我与他之间既有君臣之义,又有兄弟之情,但这些相比与他自己的信仰都微不足道,他坚信太子一朝登基会成为治世明君,而本王若是再起风云便是狼子野心,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与本王反目是迟早的事。不过本王与他毕竟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原本并没有打算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但如今之势,却不是本王所能掌控的,不过既然他身处险境,本王也不会见死不救,这次请你过来,也是希望你能明白本王的一片苦心。”虽然听他的意思,云宣的处境似乎十分危险,但她却并不明白他究竟指的是什么事,只能揪心道:“还请睿王殿下明示。”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之意,洛长念抬眼看着她,语气淡然而笃定:“因为他正是琉璃别宫近日两桩命案的真凶。”第217章君子好逑(十二)银钗苏蔷浑身一僵,似乎并没有听清楚他方才的话,蹙着眉又问了一遍:“殿下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洛长念神色镇静,如她的愿又将之前的那句话重述了一遍:“本王说,云宣便是杀害琉璃别宫那两位嬷嬷的真凶。”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又从无法接受到不可思议,苏蔷的思绪在一刹那间流转了千百回,但最终停留在她心头的却只有一句话:“殿下想要成就霸业,也不必将阿宣置于如此境地,为何一定要陷害他杀人呢,就算殿下想要他的性命,其他手段不是更干脆利落吗?”他不可能会杀害李嬷嬷,更不可能伤害泉姨,所以睿王一定想借此机会栽赃并除去他。“本王有真凭实据,并未冤枉他。”洛长念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也不以为杵,语气仍不徐不疾地道,“证据和证人你们明镜局早晚会查出来,今日本王就告诉你他这么做的动机。”听他语气坦然,苏蔷心下反而一紧。既然洛长念已经对她毫无隐瞒,看来已经做好了让云宣无法从此事脱身的完全准备。见她沉默不言,洛长念便顾自开口道:“本王已经查明,云宣之所以要杀害那两位嬷嬷,是为了保护两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若是如他所说,云宣杀人是出于保护其他人的初衷,那他要保护的人定然是年小黛和崔羽明。但她不知道睿王究竟查到了哪里又查到了什么,便垂眸道:“奴婢不敢妄自揣度。”“好,你不敢说,那本王来说。”洛长念微微抿了一口茶,随后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略一蹙眉,心事重重地看着茶盏中残留的一点碧绿色茶水,“本王已经查到,年妃出自江湖的一个门派雪眉门,与崔国公府的世子崔羽明乃是同门师兄妹,她年幼时是被云宣救下的,所以与他也算旧识,这次云宣杀人,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其实要查到这些并不算什么难事,因为年妃来琉璃虽然是假冒她人性命身世,但她却似乎对她的真实姓名有一种执念,即便冒着欺君的大罪,也还是不仅在这里坚持用她自己的真名实姓,而且还主动向父皇道明了她的背景,所以查出她与崔羽明和云宣相识并不算难,只是本王在知道这件事后还是吃了一惊。”上一次云宣来找她时,她也曾问过他年妃为何不选择隐姓埋名的原因,当时云宣向她解释说一来她迟早会寻机告诉皇帝大尔村当年的惨案,为了不让皇帝怀疑她接近他的最初目的,所以最好不要隐瞒她的来历与姓名,二来她也未曾在皇帝面前隐瞒她与崔羽明曾是同门的事实,因为她很清楚,即便皇帝表面上对她的来历表示并不在意,但其实定然会在私下将她此生都查得彻彻底底,是以隐瞒他太多事情反而不妥,故而在他临幸自己的那一夜,她除了向他谎称自己已经不记得家乡在哪儿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