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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珍说:“食堂能有什么好东西,又被你爸说中了,天天给你留饭,天天倒掉,浪费。”李初夏说:“一时觉着饿。”周淑珍看着女儿摇了摇头,又轻轻推了她一把:“去,陪你爸说说话,知道你工作累,连陪我们聊会子天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初夏便懒洋洋向后靠着的,被周淑珍推一步走一步的往偏厅里去,周淑珍笑道:“我家博士闺女哟,奔三张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李副院长正靠在沙发上看报,此时也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啊,小李医生?”李初夏一下子歪在沙发上,说:“不怎么样。”李副院长放下报纸:“怎么,又被孩子们吵昏了头?”李初夏叹道:“儿科,儿科……”又说,“那么多普通门诊呢,偏生都要往专家门诊里拥,这挂号费不是还贵些嘛,门口位置少,还不愿意坐,都抱着孩子往里边站,那么小的房间,哭的闹的,空气也不流通,什么味儿都有。”老李拍拍女儿的肩膀:“有人找你看病不是好事嘛,都这样,慢慢习惯。要不,再回外科去?”周淑珍忙说:“别,咱们还是安稳点好,女孩子整天和那些什么血啊,内脏打交道有什么好的,就是钱多点,又脏又辛苦,咱们也不缺那几个钱。”老李笑笑,悠悠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哪知道做这一行的乐趣,我是老了。”周淑珍摆手:“我是不想知道的,您啊留着自己慢慢乐,”转脸又对女儿说,“你张阿姨给介绍的那个搞税务的,看照片像是挺不错的小伙子,你这几天有时间就去见见吧。”李初夏说:“不见,”隔了会儿又补充道,“才回来上岗,哪有那个时间。”周淑珍说:“去见见,工作也不错,家里和咱们也算门当户对的,都是公务员,年龄也大不了你多少……”李初夏打断道:“最烦公务员。”周淑珍说:“那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个银行的……”李初夏又说:“最烦整天和钱打交道的。”周淑珍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说你不烦什么吧?”说罢,又冲丈夫使了个眼色。老李倒是在一旁乐呵呵的瞧着,这回便说:“算了随她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周淑珍态度很坚决:“不行,这种事哪能由着性子来。先见见再说。”人如果在一处兜着情绪,在另一处就忍不住寻找发泄口,李初夏一听这话,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见,没时间,要去你自己去。”说着,就噔噔的上了楼,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响房门给甩上了。周淑珍很是伤神,埋怨:“都是你给惯的。”老李也说:“你给惯的,”拿起报纸来继续看,“哎呀,这小李医生,脾气可不小。”停了片刻,周淑珍低声道:“还想着以前那个呢,指不定这会儿心里正怨我呢。”老李说:“肯定的。”周淑珍说:“死心眼儿,像你。”老李说:“可不是,这辈子就认准你了。”周淑珍又气又笑,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随手翻了几页,小声道:“你说,那会儿我要是不反对,这事儿其实也还过得去。”老李瞟了她一眼:“看人家出息了,你现在后悔了?”周淑珍撇嘴:“有个什么,你们这医院,这样的小医生成把抓。”老李搁了报纸道:“这可未必,还真没几个这样的,我以前带他做过手术,有意放手试了试。年纪轻轻的,不得了,基础扎实,胆子大不怯场,敢下刀,冷静沉稳,是个聪明孩子,难怪何老看得中,现在是人才,以后说不定就是个人物。就你那眼光,不行,没你女儿的好。”周淑珍说:“那是,要不怎么找着你了。再好的,这不已经结婚了嘛,”她顿了顿又道,“听说找了个卖药的,还是奉子成婚,这样的人能好到哪去,一个女的做那一行能好的哪去?物以类聚,所以眼光要长远,透过现象看本质。有些事你们男人不懂,女人找老公未必就要找个能干的,能力上过得去,最重要是贴心,有啥事都能把自己老婆孩子放前头,那就是好男人。现在的男的比不得以前,比女孩家还怕吃亏,都精明着,男人太聪明能干了,未必能罩得住,我是不想你姑娘以后活得累。”老李懒得继续争辩,只说:“外科的小年青们,工作压力大了,个人生活放纵的也是不少,比不得咱们那个时候。”周淑珍道:“要我说,还是家教不好,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以后还不定如何呢,”她嫌杂志没什么内容,于是递给老李,“你看这个,让今天的报纸我还没看过。”老李依言行是,又听她说:“那女的,我好像打过照面。”老李问:“哪个女的?”周淑珍嘴里“啧”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楼上,见没什么动静,接着道:“就是那谁找的小药代。”老李:“哦。”周淑珍说:“那脸盘子长的,可没你闺女好,也就一般人,穿衣打扮倒还正常,也就是个普通小丫头,小姑娘天真浪漫点多好啊,她就不是,有点像那个什么……”她想了半天,却是说不上来,“你还记得不,就是上次你姑娘大晚上坐在这儿看的一部什么电影,有点像白蛇传,你还说了句怎么改的论七八糟的,就是里面那个张什么演的蛇精。”老李接口:“张曼玉。”周淑珍说:“对。就是长得差远了,骨子里却有那股妖气,妖里妖气。”所以会糊弄男人。夜色渐暗。涂苒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时已不早,郎尚未归,饭菜已冷,扣在锅里。一阵穿堂风过,她觉得背心有点儿发冷,接连便打了好几个喷嚏。以前上学的时候流行这样说:打一个喷嚏,有人在背后骂你。连着两个,有人想你。如果接着还有第三个,那么铁定是感冒了。若是让涂苒知道,此时有人说她像妖精,就是让她得重感冒大概都是乐意的。记得那会儿才入职不久,苦头已是吃了一箩筐,有次她拉着周小全问:“我现在有那么一点妖味儿不?”周小全道:“妖又如何,不妖又如何,都是娘生的。”涂苒说:“妖好,糊弄男人,保护自己,娘才不担心。”同居(一)陆程禹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澡。水也顾不上喝一口,进门,左拐,直接去浴室。做单身汉的时间久了,便有些不拘小节,再出来的时候赤着脚,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照以往的习惯,接下来该是点起一支烟,靠在沙发上小歇片刻。他偶尔抽烟,一天最多一支,没什么烟瘾,烟点着了,只夹在指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