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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颜色极淡,干透后根本寻不着痕迹,与神精香相接触,至多便会让人心神不安,夜里辗转难眠,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听到这话,昭禾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愕然地望着桌上的布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匹香筌布竟会被人动了手脚,若不是周清及时发现,她今日便会将此物送到瑞王妃手中。夜不能寐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精力不济养一养也便罢了,但如今瑞王妃怀孕五月,还是头胎,她身体本就娇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指甲狠狠戳进掌心,昭禾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水渍未干的布料。香筌布运来以后,一直被放在小库中,门外有两名侍卫把守,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动手脚。但刚才由于柳贺年与焉明玉闹事,侍卫全都去到店铺门口,有心人想要进到库房,稍微谋划一番便能得逞。强挤出一抹笑容,昭禾忍不住叹息,“香筌布原本是好东西,眼下沾了茵墀香的汤汁,怕是不能用了,还真是糟践了。”“茵墀香的味道久久不散,即使反复清洗也没有丝毫用处,只能焚毁。”周清也觉得可惜,这香筌布本就难得,到底是谁暴殄天物,竟使出这种手段。“说起来,动手的人应该也精通调香,否则即使知道香筌布,若寻不着茵墀香的话,也没有任何用处。”皇家的事情平头百姓自然是不能掺和进去的,但她与昭禾交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被别人算计,虽无法查探此事,但提点一番还是可以的。前有韩魏公浓梅香,后有茵墀香,昭禾脑海中浮现出柳贺年的那张脸,心中怒意翻涌。她不明白自己跟他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一再陷害,一再出手,瑞王可是皇后所出的嫡子,皇长孙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若真顺着香筌布查到了她身上,即便身为郡主,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见郡主心情不虞,周清也不好多留,她挑了两匹薄绸,付了银钱后,这才跟周良玉一起回到了香铺。一路上,兄妹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两人一声不吭,无比沉默。走进家门,将布匹交给刘婆婆,周清拉着哥哥直接进了书房,直截了当的问,“你跟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良玉脸皮薄,这会儿尴尬至极,气弱辩解道,“先前郡主来买香料,我提点了几句,前些日子你被宣进宫,我又去了一趟郡主府,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面……”“那哥哥为何脸红?”“最近天热的厉害,书房门窗紧闭,密不透风,才会如此。”面对meimei一连串的质问,周良玉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过了好半晌,俊秀面容上的红潮方才褪了下去,恢复如常。拢共才见过两面,也不可能有什么,周清暗暗摇头,只觉得自己多想了。哥哥常年读书,鲜少与女子接触,否则也不会被焦茹那种人给蒙骗,刚才他之所以脸红,想必是因为郡主握了他的手,有些羞窘而已。转眼又过了小半个月,周良玉打造出许多熏球,花纹十分精致,因为是纯银所制,成本委实不低,一只便要卖出十两银子。普通百姓肯定不会如此奢靡,但换成高门大户的女眷,根本不会在意银钱,很快放在香铺里的银薰球便被一扫而空,连带着调和好的香料也卖出不少,进项比头几个月多了不少。与周家香铺的热闹相比,对面的沉香亭用“门可罗雀”四个字便能形容的淋漓尽致。按说刘凝雪调香的手艺并不差,甚至已经到了调香大师的水平,但她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觉得那些粗鄙不堪的人根本不配用她亲手调制的香料。因此店中卖的调和香,大多出自伙计之手,就算原料的品质上佳,但技艺上有所欠缺,终究欠了一筹,喜爱调香的人一闻便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又怎会去到沉香亭中?此时刘凝雪坐在窗棂边上,眼见两名女子手拿熏球,说笑着从周家香铺离开,清丽的面庞带着几分郁色,她轻轻抚弄着耳坠,冲着丫鬟吩咐,“把焦茹带过来。”丫鬟是刘凝雪的心腹,平日里在主子面前也有些脸面,此刻面露犹豫道,“小姐不知,焦茹那蹄子委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前几日她查出有孕,竟是老爷的孩子……”刘凝雪听罢一愣,心中暗暗着恼,先前她之所以收留焦茹,完全是为了给周家添堵,哪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女人竟爬上了爹爹的床,珠胎暗结,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妾室,在刘家恐怕也不会消停。“罢了,既然她肚子里揣了块rou,想必爹爹也不会让她出来,既如此,你呆会给成郡王送封信。”边说她边走到桌前,丫鬟铺纸研墨,她提笔写道:凝雪浸yin香道多年,委实不善经营,如今沉香亭门庭冷落,辜负了王爷的期待,还请您莫要怪罪……刘凝雪善用香,这一点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带着幽幽芬芳的裙衫,抑或是涂于面上的香粉,都出自她手,就连写信的纸张,也特地用熏笼熏过,那种清雅独特的香气,与她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保证景昭齐拿到信笺,便能想起她来。等纸上的墨迹干透后,丫鬟丝毫不敢耽搁,将信笺仔细收好,直直往郡王府的方向走去。也亏得成郡王对刘凝雪情根深种,不止不介意她商户女的身份,甚至还跟管家交代过,一旦刘府的人过来,直接将人带到书房中,万万不得阻拦。信笺很快便被送到景昭齐面前,男人俊朗面容带着几分忧虑,冷声问道,“最近出了何事?凝雪为何如此颓唐?”丫鬟能受到刘凝雪的重用,自然也是个伶俐人儿,早就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此刻她神色黯淡,沙哑开口,“王爷有所不知,小姐往沉香亭中投注了许多心血,但如今周家香铺新制出了一种熏球,做工委实精巧,客人们觉得新鲜,便一窝蜂涌到了对面,您也知道小姐心气儿高,竟生出了关店的念头,她酷爱调香,若真将沉香亭舍弃,恐怕永远都不能迈过这道坎儿。”爱屋及乌之下,景昭齐对调香有些了解,也听说了最近京中风靡的银薰球,待丫鬟走后,他直接吩咐手下的侍卫,让人买了几只回来。将香料放入到小盂中,没多久香气便四散开来,味道比起正经焚香差了些,毕竟此物主要胜在外观精巧,携带方便,而不是将香料彻底焚尽。熏球的优点在景昭齐心中,不过只是旁门左道,根本上不得台面。小小物事,竟让凝雪万分伤心,不如彻底断了根源,也省的专心调香的人被这些秽物误了心神,从而走了弯路。大手一挥,他直接将侍卫叫到书房中,让其带着五百两银票,去到周家香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