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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熟悉!当真克他!这不是废话吗?他所有,皆霍晅所赐;所学,皆霍晅所教。还有谁,比霍晅更了解这小徒弟的弱点?宋暗风深吸口气,暗沉的眼珠越发黑了。这女修,不止身形,连出招都与她十分相似,越发厌恶。正如此想,突然脸色大变,大吼一声:“七曜,快跑!”七曜不明何故,下意识的瞬间腾开丈余。余下魔修有两个见机快的,转身就跑,一个撞在了罡风上,当场被绞碎,血沫横飞。另一个跑之不及,挂在凭空生出的柳枝上,动弹不得。沙壤贫瘠,本是寸草不生,此时却有无数柳条从黄沙之下钻出,形成了一个诡谲的圆阵。方才霍晅根本不是不敌而退,是在布下阵眼!柳枝凭空从黄沙中升起,宋暗风只消一眼,便能看出,这是霍晅常用的一个阵法。万丈光,专为诛邪。这阵法不大,却足够将方才立在一旁,看道修自相残杀的七个黑影包围其中。要不是宋暗风示警,这七人一个也逃不掉。七曜直觉这阵法不好对付,通天锤迎风暴涨硕大无比,砸向柳枝。翠绿柳枝白芒激闪,向来披靡的通天锤被反弹出去,细弱柳枝却文风不动。万钧雷霆直劈而下,耀目白茫此起彼伏,说不清是从天而降,还是从地心涌出。困在中间的四名魔修原本还在骂娘,试图将柳枝摧毁,雷电越来越密,几人惨叫着委顿在地。此起彼伏的雷光不断暴击,几个魔修无助而柔弱抱成一团嚎哭,妄图减轻雷击带来的痛苦。七曜当机立断,通天锤砸断被柳枝挂住那魔修的一条腿,从雷电白芒当中强行把人抢了出来。“宋暗风!还不快救人!这不是你们道门的阵法?你不会破吗?”宋暗风握紧玄心。这女修修为不如他,破阵是勉强可行,但灵力耗费太大,这几个魔修已经受了雷击,救出来也是废人了。正犹豫,七曜已等不及了:“你娘的!你不是剑尊亲传?连个木头阵都破不了?”宋暗风死死盯住霍晅,和七曜道:“魔隙之内没有灵气。”所以破不了。七曜微怔,不是破不了,是不合算。已经有个如此厉害的道修追了过来,也错过了今夜风辞渊开启的时间,再等下次还有旬日之久。若是再有道修追杀,他们还得在开启前,保住性命。雷光渐歇,偶有滋滋声,焦糊臭味和血腥气,完全压过了柳枝的青涩气息。困阵当中的魔修已经被劈成了焦炭,四人尸骨紧紧抱成一团,成了一个焦糊的乌黑大球。宋暗风轻轻一笑,开口道:“你还是修为不足。当年我曾见过师尊布这阵法,数百魔物瞬间化成齑粉,比死在这魔隙罡风下,要惨的多了。真正的挫骨扬灰。她是恨极了魔物。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她的弟子,自小受她教导,又在正道长大,却为什么要投靠魔门?”霍晅已经连柳枝都拿不住了。这阵法一出,神魂似乎更轻了一些。若木傀儡也有脸色,此刻应该是雪白苍白和煞白。霍晅轻笑一声:“你的缘由,剑尊或许想知道。我么,就不必知道了。你若尚存一丝道心,便愧疚受死。”“呵呵。”宋暗风像听了一个大笑话,玄心宝剑上青光如龙蛇舞,他是真的极想杀了她。青芒袭来,霍晅不闪不躲,手中柳枝化作利箭,径自冲向七曜。七曜怒喝一声,巨锤相迎。宋暗风心中又涌出那丝诡异的不安之感,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好!”“轰隆!”震耳雷声响起,阵法中残存的雷光被全数引出,将七曜劈成了焦炭,他身后的断腿魔修也未能幸免。宋暗风在千钧一发之际狼狈避开雷击范围,惊疑不定。这是引雷。引雷则需要媒介。这女修的媒介正是她自己!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只余焦灰。雷电劈向七曜之前,先将那女修劈了个透。这样巨大的雷电袭过,rou身都成渣了。究竟和他什么仇什么怨,不惜粉身碎骨也要除掉他?她剑法精妙,的确是剑宗弟子。可剑宗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新秀,他竟然都不知道?“jian逆,等死吧。”空中传来倨傲女声,宋暗风追踪出去,良久,无功而返。七曜蠕动了几下,旁边那断腿魔修同样一动,四目相对,俱是凶狠异常。七曜一口咬在他脸上,占得先机,很快把他舔食干净。焦黑的壳脱落,从下长出了新的血rou。七曜像剥壳一样,白白胖胖一丝不着从黑壳里钻了出来。“干你娘!差点被这小道士杀了!她刚说了什么?”宋暗风脸色极不好看:“她说,剑尊曾在我体内下过禁制,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宋暗风面露嘲讽,这些年,他以为自己足够小心,霍晅应该是极信任他的。可还是在他体内留下了一丝禁制。“干!你不是说,命牌都带出来了吗?怎么还有禁制?你们人修就是麻烦!”七曜抓了抓头皮,刚长出来的皮rou光溜溜的,好不习惯:“这样一搞,风辞渊已经合上了,再要等足足十日。宋暗风,你和老子分开走,别连累老子,十天后这个时辰,来这里汇合。”宋暗风恍然大悟:这女修,是专门来断他后路!他已背叛道门,再留在这里,还有好吗?雷电入体的一刹那,霍晅神魂脱离了木傀儡。再不跑,真等着被劈成灰么?她魂魄轻了许多,绕过罡风时,明显觉得更痛了。得想个法子,尽快出去啊。这么想着,又飘回了原先的地方,问那执念大兄弟,这里可有路出去。问了也是白问,“它”只是一缕残魂,没有思想,没有五感,唯一有的,大概就是这一点执念。它比白日更弱了,连执念都快记不清了,含含糊糊的传念:“……无有不应,无有不应,无有不应……”霍晅被它缠的烦,魂光一闪,念了一个“定”字,既为自己,也为它定魂。这团绿光又强回来一点,清清楚楚的念了几遍那几句话,才往南方飘了飘,示意霍晅跟着它走。霍晅别无他法,绕过魔隙里涌烈的罡风,走了半个多时辰,忽觉月悬中天,格外清朗。魔隙终年笼罩灰霾,黄沙之中,日月无光。这时见了月光,离出路也不远了。霍晅大喜,那盈盈绿光又原路飘了回去。出路似乎近在眼前,可“飘”起来却格外的不容易。她魂魄不稳,又强行与宋暗风对敌,更是雪上加霜。“飘”了半夜后,太阳出来,只能灰溜溜的躲在一片土丘后面,一蹲就是半天。太阳下山,霍晅继续赶路,“飘”的恨不得吐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