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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憨笑着,叫了一声:“娘亲。”罗娘一顿,转头时已是眼泪哗然。玉果将果子放在门口的石头上,跪下就磕了三个响头:“娘,儿子被仙人选中,要去山里修行,特来跟娘亲辞别。”罗娘别开脸,不闻一点哭声,但眼泪一直不停。玉果静静站着,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罗娘深吸口气:“你走前用柳枝插了篱笆,到如今已经发芽出绿了。既然你有好前程,就要诚心,总是打鱼晒网,那就是枉费了仙人的好意!”她一指门口人身粗的大树,“等柳枝长到这么粗,你再回来吧!”玉果再次跪倒,给罗娘磕头,又给罗婆婆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霍晅召回玉果,月色下行走片刻,道:“玉果,你魂魄受损,非要养上一段时日,方能往生。”玉果微露迟疑之色。霍晅见他如此,越发温声和气:“你魂魄被魔气腐蚀,又是凡人魂魄,要想完全养好,只能在灵气之中日夜滋养。若是现在就去投胎,来世多是体弱多病、痴傻憨愚。”玉果抿了抿唇:“我那天救的那位仙子呢?”霍晅告知她已经回了自己宗门,玉果这才微微一笑:“那就好。多谢仙师为我保全魂魄,都听仙师安排。”霍晅掐了个诀,将魂魄打入骨头之中。骨头尾端,立时便多了一道符文,首尾相接,受灵气滋养,不断旋转。霍晅了结了此间因果,正要回山,突然心头微凛,瞬息间就回到了诛杀宋暗风的凡间小镇。桃树下,冒出阵阵诡异的黑烟,四周围着五六个惊慌失措的凡间男子,有胆大的提着水桶过来,胆子小的抱头尖叫,口中直念菩萨救命。霍晅施了个定神诀,将几人甩到一边,用柳枝护住。宋暗风死后,霍晅随意捏了个后土诀,将他尸身埋在了桃树下。现在,这块地冒烟儿了!第26章睚眦必报极焰似能灼情,烈火将欲焚心。此间,四处都是火红。秦芾一身轻纱,前襟虚虚掩着,秀发搂在左侧,青丝从白腻脖颈处蜿蜒垂落。她歪歪斜斜的横卧美人榻上,手持一把天青烟雨轻罗小扇——使劲使劲,使出老劲儿拼命的呼扇着。一把仙气飘飘的宝器,硬生生被扇的像一只扑棱甩翅膀的疯癫蛾子。这红彤彤、金澄澄所在,便是秦芾“退隐而居”的秋光淡。她一身修为,运转体内灵气消解暑热。手中的扇子乃是极寒之地天生天养的冰髓制成,一扇就能化炎为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仍然是热!热的她恨不得现在就破了誓言,杀出秋光淡,将霍晅狠狠的踩在脚底,再狂笑三声,问问她,到底咱两谁老大!她现在杀出去,该用什么法宝呢?她修为更精进了,当然要用更漂亮的法器才配的上她。唔,炼心伞就不错,才配得上她的美貌与仙姿。霍晅一定会用剑……想到那把剑,刚坐直身子的秦芾,又怂怂的躺回了美人榻上。片刻,秦芾轻声发问,声线缠绵、慵懒:“小十九回来了?怎的听说,碰见了晏极山的人?”莫均游在殿外应声,将秦紫凌、宋鉴予二人遇险、获救之事一五一十回禀。秦芾罗扇稍停,又发狂一样甩起来:“真被羲渊的弟子救了?那人说了什么不成?”莫均游顿了顿,很快作答:“并没有什么。只是,小十九很喜欢这位玄心道友,回来后逢人就说,她是如何如何貌美,气势非凡,等等。”“貌美?”秦芾桃花眼一敛,唇角一翘,方才还烦躁不耐的脸上,现出一点珍珠梨涡,又娇又媚。“宋暗风是个女人?呵,叫她们两过来,我瞧瞧。”二人很快到了,秦紫凌率先跳上蜉蝣台,转身将魂不守舍的宋鉴予拉了上来。蜉蝣台停下后,二人眼前都是一片金澄火红。虽然蜉蝣台上凉意缭绕,感觉不到传说中的极热,但光看这红红火火的颜色,就从内心深处迸出一个字——热!宋鉴予是第一次上蜉蝣台,虽然脸色苍白,可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秦芾慢悠悠开口:“那宋暗风长的什么模样?如何的气势非凡?嗯?”宋鉴予额头冒汗,结结巴巴的道:“回秉老祖,并,并不如何,衣着随意,行为动作也是粗俗不堪……”秦紫凌摇摇头:“姑姥姥,十九倒是觉得,她真是好看。”秦芾额头爆出井字,已经大约猜到,这个“不修边幅、行为粗野”的女修是哪个了,手中的扇子也扇的更猛烈些。“小十九,你来说说,到底什么模样。”秦紫凌道:“穿着紫色布裙,头发挽起,垂落几缕,只戴了一根木钗,就是有点儿像筷子。手上拿着一把油纸伞,哦,还有一根骨头棒子。”秦芾龇牙:“骨头棒子?是猪骨头吗?”秦紫凌不明白老祖为何问起这个,但那的确是一根猪骨头。秦芾冷笑一声,还真的是她!真是出息了,冒用自己徒儿的名号……她突然恍悟,眉心使劲拧起,厉喝一声:“出去!”同时衣袖一拂,将蜉蝣台扫荡出去。但已经迟了。蜉蝣台上,一股凌厉冷寒的剑意伴随剑鸣之声,冲涌而出!剑意纯粹,极快,极凶,刹那间将秦芾穿了个透。见血即收。秋光淡里,刹那平静,方才磅礴无比的剑意丝毫不留,仿佛从不存在。只有秦芾倒在榻上,左手按在鲜血淋漓的右手臂上。血,很久才勉强止住。可那股侵入体内的森寒剑意,还需时日才能彻底化除。秦芾换了衣裳,单独把宋鉴予召了进来。宋鉴予浑身发抖,扑通跪下,牙齿撞击声清晰可闻。秦芾微微皱眉,仍然温和道:“起……”宋鉴予大叫起来:“老祖,弟子什么也不知道!那人自称是晏极山剑尊座下,也不曾看她信物,说不准和那魔修本就是一伙的……弟子,弟子绝不敢与外人勾结,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对了,她拍了弟子肩膀一下,许,许是那个时候,动了手脚!老祖明鉴啊!”秦芾嘴角微抽,坚持说完了那半句话:“……来回话。”秦芾瞥了这少女一眼,问道:“你与小十九同遭险境,你可曾起了歹心?”宋鉴予猛地摇头:“老祖明鉴,弟子绝对不敢!”“是不敢,还是没有?”秦芾微露冷笑,“你大概不知道,此人睚眦必报,又深知我看重血亲,若是要恶心我,便应当将这道剑意,放在我秦家的小十九身上。现在,她却把这道剑意,放在了你身上。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做了什么,叫她更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