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言情小说 - 剑尊,有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看他不顺眼,仗着幼时情分,指手画脚……”

问心阵下,绝无虚言。

他话音未落,九道雷光已然腾起,将整个阵法都映照的明亮如金日。秦芾大惊失色,炼心伞斩开禁制,竟一把将孟休给拉了出来!

九雷劈下,方才他站立的那块石头,瞬时成了粉末。

孟休一掌拍出,刺陵之上黑气缭绕,堪堪从秦芾耳边扫了过去。秦芾没料到他竟还敢动手,一时失了先机,百招之内,都被孟休牵着鼻子走。

沈流静刚要出手,就见霍晅轻轻的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

沈流静便默默的看戏,冷不丁道:“到了青州之后,总是叹气。”

霍晅道:“秦芾就是个狗脾气,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她吃的苦头,都在这性情上了。都怪我小时候眼瞎,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人?”

沈流静心道,的确。可嘴上却不敢说,霍晅的密友,她自己说的,可不许别人说。

霍晅又道:“除了你,真没有好的了。莫非是因为遇见你,把好运气都用光了?”

沈流静斥她胡说,嘴角却又不停上扬。

秦芾久攻不克,攻势越发凌厉,杀招频出,孟休更是不肯相让,二人竟有了些以命相搏的架势。

“嗤!”

炼心伞骨透体而过,将孟休穿了个透。

第91章孟休之死

孟休招式阴毒,秦芾久攻不克,下手再不留情,每一次重击都汇聚全力,直取要害。孟休一不留神,刺陵竟被千丝万缕缠住,打飞出去。

孟休默念“幽深之海,生于冥狱”,招出一道黑气直取秦芾面门。秦芾认得这是魔隙之底最浓厚的魔气,不敢硬抗,急忙避开,千丝万缕转而将自己紧紧围绕起来,炼心伞骨直劈而下,欲取他左臂。

“噌!”刺陵脱了千丝万缕,裹挟黑气,朝她后心冲来。

秦芾手中的炼心伞骨,顿了顿,眉目微微垂下,神色也瞬间变冷。

刺陵离她尚有数丈,速度突然缓慢下来,虚空有一层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了刺陵。

炼心伞骨穿破孟休身前的防护阵,去势陡然一转,从他左心透体而过。

秦芾惊愕万分。他真对她有杀心,她震怒万分,可这一招,他要躲,也是决计能躲得过去。

竟然就这么轻易,刺中了。

秦芾松开手,伞骨暴涨,立在地上,将孟休挂在地上,像一颗血淋淋的糖葫芦。

主人重伤,黑气散去,刺陵也摔落在石头上。

孟休眼中的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连幽深的瞳孔都染上了血色,成了黑红色。

这双眼睛死死的望着秦芾,他猛地一动,就要从伞骨上抽身出来。

秦芾大惊失色,夺步上前,双手将伞骨抢在手中。

孟休还要退,她紧追一步上前,不让他撼动伞骨半分。

这一瞬间,千思万念,从脑中闪过,什么恩怨情仇都消散了。她只知道骨尺入骨,出时必勾出一魂一魄,断不能活。于是狠劲压制着骨尺,他退,她进,他进,她退。务必不能使骨尺再入一分,再出一分。

孟休呵呵低笑,拉着她的手,这一覆,似是被她冷凉的手烫到。他一怔,松手之后又覆了上来,握的更紧,另一只手也环着她握着骨尺的手。四只手鲜血淋淋,她冰冷透骨,孟休将死,手却guntang火热。

“你既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反正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也能接受。你曾救我,也放过我两次,都说……事不过三,用在此处,实在合宜。动手吧,秦芾!”

接受个屁!

秦芾恨不得骂死他,为何要做这么多恶事?他贪恋权势,不甘人后,她知道,从她见他第一眼,就从未忽视过他的野心。可他已经是孟家家主,瞭望城的主人,安心护持青州一方,该有多好?为何还要勾连魔修,还要做这种天下大不为之事?

最后只能咬牙骂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句话实在没什么用。不痛不痒,无济于事。

“我在小倌馆时,捡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功法,而是小魇镇。就是一个小小的石狮子纸镇,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哪知道,被割破了手,被石狮子吸走了不少血,可我真的不想死,我不甘心!也许就是天意,小魇镇认我为主。我逃出那个肮脏的人间地狱,才让孟其获认下了我。”

可是孟府,依旧没人来救他。

直到他在青州后山,见到了秦芾。

她初次见他,看向他的目光就是温柔而清凉,似有若无的温情,以及时而闪过的冷淡。他起初不懂,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本性温柔,她知晓自己的身世,所以……他也算是她的兄长。他想有个身份,想听她以后能开怀说起,我哥哥是青州孟家家主。

自然,他从来就不肯屈居人后。权势、地位哪一样都不肯放手。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那时候,孟其获不肯教我什么有用的功法,我在小倌馆里被人欺辱,在孟府,依然如此。只好继续修行这石狮子上附带的黑气。秦芾,你看,这就是我和魔门的渊源,比你想象的要找得多。都是注定的。”

秦芾行尸一样,僵硬的握着伞骨。

“你杀孟玉,就是为了瞭望城主的位置?”

孟休:“是。”

秦芾问:“那聂青崖呢?”

孟休深吸一口气:“他对我不坏,就是没你好。我也不喜欢他,因为你更喜欢他。魔门顺着小魇镇找到了我,被他发现我与魔门勾结。我就不能让他活着了。岂料,被他跑了出去,我追他的时候,碰到了凉风眠,暴露了行藏,只好一起杀了。”

“凉风眠……就是我的养母。她留下的暗示,别人看不懂,我难道也不懂吗?她死于非命,我明知凶手,却什么也没说,已是不孝至极!我究竟为什么,替你隐瞒?”

秦芾声音颤抖,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伤心更多:“我没能杀你,你却要害死孟玉,杀了这么多人。他,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就因为我那一点,不必要的、可笑的、令人作呕的善心?!是吗?”

孟休沉默许久,终于道:“不是。善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的。我只杀了一个孟玉,一个聂青崖,可你记得,我和你救过安陵镇的人!足足有十余万人,他们的命难道比不过那区区几个?那是我拼了命用化雨术救回来的人命。你若不救我,我又怎么能救他们?秦芾,善就是善,即便你曾因为善错放了一个恶的人……善心就是善心,善良不能明是非、辨真邪,但这是你的本真。”

孟休面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大概终究是伤感,但总不能哭着去死,可惜这个笑,实在挤的变形,比哭还要哀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