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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略有些天赋,保不齐能中举。以窦家的财力,只消中了举人,便可正经做官。实权官可不是窦元福那般捐官,是不许在原籍呆着的。去到别处,或进京活动,少不得说起官话来。故她一听就上了心,笑道:“我还没听过官话呢,烦请先生说两句,且叫我们开开眼。”史柔冲贺兰槐点点头,看了眼屋中插瓶的梅花,念了一首小调道:“梅残玉靥香犹在,柳破金梢眼未开。东风和气满楼台,桃杏拆,宜唱喜春来。”管平波:“……”我勒个去,这不就是普通话么!?虽然音调略微有些不同,但她每一个字都听的懂啊!合着她要穿到京城,就可冒充神童了……能冒头的机会,管平波是从来不放过的。待史柔念完,立刻笑道:“说起官话,家父也教过我几年,只说的不大好。”窦向东:“……”这货怎么什么都会!?面上不动声色的道,“说几句叫先生点评点评。”管平波笑着念了一首苏轼的定风波,史柔抚掌笑道:“奶奶已说的极好,只略略有几个音再学学就好了。”看着窦向东满意的眼神,张明蕙深深叹了口气。多年来她死死压着妯娌们,万没料到被一个小妾比了下去。民间常道,子孝不如媳孝,这是假话;可一个好媳妇能替丈夫挣体面,却是真的。张明蕙低头沉思了一回,嘴角忽然溢出一抹冷笑,你既日日出得了风头,我便借你一阵风,助你扶正如何?第44章实缺张明蕙的法子十分简单,练竹不能生育是她的致命伤。只消把家中将要扶正管平波的谣言放出去,依着管平波受宠的程度,妻妾两个自然而然的便会生出龃龉。或许此次无事,终归是扎下了根刺,早晚要翻脸的。下人们本就多有议论,张明蕙再推波助澜,登时就在家中炸开了锅。自古以来,豪门世家皆不乏是非。肖金桃当家多年,生生被张明蕙分去一半权柄,固然是张明蕙够精明,却更是窦向东的明示。窦向东迎娶肖金桃时,仅为富户,凭借自身努力,周旋于历任州官之间,方创下了这份家业。凭谁发家,都逃不过厚积薄发的过程,故窦家媳妇出身皆有限。娘家败落的练竹不提,肖金桃家也不过小康。肖金桃的私心窦向东看在眼里。要一个寻常妇人大义凛然的不为自己儿子打算,那是强人所难。何况窦元福也没有感天动地的孝心。但窦向东一直头脑清明,休说窦元福夫妻确实胜过窦宏朗,便是他平庸些,只别差窦宏朗太远,他都会为正子嫡孙保驾护航。世人重嫡长,并非礼法,仅不愿家中生乱而已。就似皇家,偏疼幼子的下场,便是朝廷龙争虎斗、不得安宁。窦向东抢家产时,对着隔房兄长毫不留情。待到自己养了儿子,又想着兄友弟恭了。只是既做了家主,许多事少不得担起来。窦向东志存高远,更要把规矩做到了极致。否则,兄弟必然你死我活。故,他替长孙定了与窦家门当户对的沈家。明面上的大珠宝商,实际在盐铁生意里亦有一份子。如此一步步加重长子的筹码,逼的肖金桃母子退让。然而,张明蕙暗中的动作让他有些不满。管平波不过一个妾,活泼些,招人疼些,却与练竹胡三娘并没有过多的区别。窦宏朗妻妾三个皆无背景,不是窦向东刻意为之,却也成了事实。窦向东不愿兄弟阋墙,故抬举长子;可亦不想窦宏朗与窦崇成兄弟两个将来只能看兄长脸色过日子。肖金桃为窦家兢兢业业半辈子,张明蕙如此作弄窦宏朗,她岂肯干休?若不为她出头,更是逼的窦宏朗反抗了。自家儿子自家知道,窦宏朗还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聪明人的想法总是相似。面对家中乍起的流言,肖金桃立刻亲来二房安抚,她拉着练竹的手柔声道:“你meimei伶俐了些,咱们家又缺女孩儿,少不得偏疼一二。只是再疼她,也越不过你去。你休听下头人胡言乱语,她若真起了混账心思,我第一个不饶她。”练竹初听珊瑚回报,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论起娘家,她远不如管平波,至少管家可不用窦家养活;论起个人学识,更不消提。想来想去,都觉得没了活路。却是管平波听了信儿,直进门跪在她面前道,若有此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又细细与她分说,她们斗起来,伤的是二房元气,必是张明蕙弄鬼。方暂压下了心中不安。练竹有一桩好处,她沉得住气。心中纵然百般疑惑,却不轻易表达,反倒同管平波说了许多好话。此刻听得婆婆的承诺,更要展现知书达理,遂道:“我原以为此话只在下人间流传,不想惊动了mama。”说着,眼圈一红,“我与平波终身都在窦家,不料竟遭如此算计。她也太歹毒了些,平波还没她儿媳妇年岁大,她就下这样的毒手。既是mama知道了,我也不瞒着,mama不替我们姐妹做主,我是不服的。”肖金桃阴着脸道:“你阿爷要护着他们两口子,我有什么法子!”练竹咬着嘴唇,眼泪颗颗的掉。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她自问妯娌十几年,没有不敬长嫂之处,张明蕙却行此阴毒手段。挑起她与管平波之争,她们姐妹两个谁犯了傻,谁就遭殃。窦家当真不会休她么?倘若她先与管平波闹将起来,窦家头一个收拾她。而张明蕙有两个儿子,又能奈她何?此等小错,不过骂上两句罢了。练竹心中越发酸楚,一样的妯娌,人家有儿子她没有,只好白被人欺辱,横竖都是她的错,无处诉冤屈。肖金桃听着练竹的哭声,沉默不语。窦家今日的豪富,有她无数辛劳。窦向东还在,窦元福就敢在她头上动手。翌日……深吸一口气,肖金桃沉声吩咐宝珠:“请你们管姨奶奶过来说话。”管平波被人从演武场请回来,连带陆观颐,皆感到二房气氛压抑。管平波轻笑一声:“些许小事,何足挂怀?”肖金桃看了管平波一眼,道:“你倒轻巧。”管平波笑了笑:“我是从来不藏拙的,恨不能把十八般武艺都摆出来给你们过目。今日亦实话实说,此事除了心里恼一阵,再无他法。我便是想去大嫂屋里闹一场,苦没有证据,反显得我无理取闹。”陆观颐亦笑道:“大家大族糟心事总不少,心宽些罢了。”肖金桃没笑,斜睨着管平波道:“你休同我装疯卖傻,此事不单为此事,旁的又如何?”管平波道:“天下做父亲的人,哪个不是对子孙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可我说句要紧话,咱们二房捆起来,休说同阿爷比,同大哥都比不过。咱们家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