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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那汉子问:“你们哪个村的?杀良冒功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你们确定是土匪?”姚麻子道:“确定!确定!是我们村不争气的,落草做了土匪,叫我们抓着了。我们是姚家村的,村长上次来开了会,管老……啊,不,你们管营长只怕还见过哩!你们不信,只管问我们村长。”汉子点点头道:“进去吧!”姚麻子等人就往里走,守门的汉子又道:“记住了!杀良冒功死罪!你们若抓的不是土匪,现在走还来得及,进了内营,可就没得后悔了。”姚麻子点头哈腰的道:“知道、知道,当真是土匪。”说毕,见汉子没了言语,几个人沿着山道往下,过了木桥,就进入了内营。王洪接了出来,问了名姓,折回屋中翻户籍黄册。叫姚麻子报村长的名字,又一口气报出二十个同村人的姓名,再签字画押,方算交接清楚。至于牵驴的纯粹算捡了条臭鱼,倒无需审的太严厉。王洪核对完姚麻子身份,立刻唤人拖了田威去审讯。几个人走到了营内,再也支撑不住,都跌坐在地上,问王洪讨水喝。王洪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个托盘,托盘放了四个大海碗,里头竟装的是稀粥。牵驴的眼尖的发现,稀粥上飘着油星,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又有些担心的问:“你们营里管的饭就是这个?”王洪笑道:“我们酉时才吃饭,到点你再跟着我们吃,现在锅里还是米呢!”姚麻子默默道:米也行……牵驴的试探着问:“粥白送我们的?”王洪点头。牵驴的又问:“等下还有一顿饭?”王洪接着点头。牵驴的一咬牙,问道:“是干的不?”王洪轻笑:“干的!管饱!”牵驴的劈手抢过粥碗,就往嘴里倒。姚麻子三人不甘落后,纷纷拿过粥碗,却是喝了一半后,强行逼迫自己停下,端着剩下的半碗,慢慢品尝着。王洪叹口气道:“不是我们小气,粥是够的。只你们身体都肿了,想是饿了些时日,不宜吃太饱。你们歇歇,我等下使人端些鱼汤来,吃下去明日能消些肿。”几个人听的呆了!王洪催促的他们把粥喝完,收了碗。过了一会,真有人端了四小碗鱼汤。只有一点点鱼味,但里头搁了不少的盐,四个人想着晚上的那顿饭,心里别提多美。至酉时,一人在瞭望台上敲铁片。跟着一个女孩把手放在嘴边,大喊道:“吃饭啦——”就有人来请姚麻子:“去吃饭吧。”姚麻子歇了一阵,隐隐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然而听到吃饭,登时精神百倍。横竖他的肚子没事就饿的痛,吃饱了饭便好了。如此想了一回,麻溜的跟着人往吃饭的地方去。打饭的人是个大奶。子的妇人,四个人却无心观赏,每人都盯着碗里出现的一大勺饭,正要拿筷子吃,妇人叫住:“慢着!”四人齐齐顿住。妇人笑道:“你们抓了土匪,是英雄。英雄有rou吃。”说着,掀开锅盖,捞出几个兔头,一人给了一个。又给了黄狗一个。四人一狗见来了许多人,忙退到一边,先抓起兔头一顿啃。吃饱了饭,四人凑在一处感叹:“我们要是老虎营的人,该有多好啊!”哪知姚麻子突然一阵剧烈的腹痛,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姚江沙急了,一叠声的问:“你怎么了?今天在山上吃坏肚子了?”姚麻子蜷缩成一团,强忍着吐意,不舍得把方才的好东西吐出来。然而呕吐感越发剧烈,终于忍不住大吐起来。他没看见方才吃的饭食里,混着鲜红的血液。还在痛恨自己不争气,怎地把好东西都吐了。姚江沙几个人急的团团转,不住的向老虎营的人求救。管平波才放下碗,就听人来报:“营长!不好了!送土匪来的人吐血了!”========第119章失眠梅雨季节里的一切都是潮湿的。抓土匪的几个人也不例外。浑身上下都是泥泞,不知如何处理的后勤人员只得用块木板把人抬到了盐井,先烤干了再说。管平波赶到的时候,几个泥人浑身冒着白烟,跟一群猫抢占着火边的地盘。管平波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跟前,问道:“什么情况?”木板上的姚麻子痛苦的蜷缩成一团,不住的淌着泪,恐惧席卷着每一个细胞,我吐血了,我……要死了么?管平波见人死命捂着肚子,嘴角还有血迹,登时颓然。胃出血,在此时,无药可治。姚江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军爷,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旁边一个进营卖鸡蛋的老汉道:“唉!跑断了肠子,没救的!”都吐血了,哪个不知道没救?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姚麻子脑子一片空白,良久,他想起了他的老婆孩子,还有盐。伸出手,抓住了管平波的袖子:“帮我把盐……送回家……”珍贵的盐,不能交给别人。姚江沙会偷盐,但有姚江沙在,老虎营不能赖账。两边牵制,他的盐才会安全到家。管平波蹲下身子,平视着姚麻子道:“好,我使人送回去。有什么想吃的么?”姚麻子张了张嘴,他想吃的太多了,白米饭、鸡蛋、rou……小时候,年景还好,过年的时候,阿妈会在rou里放糖红烧。甜滋滋的,咬一口,满满都是油。香喷喷的汁液浇在饭上,拌匀,吃到撑。那种幸福感,三十年了,都忘不掉。什么时候没有rou吃了呢?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有一年收成不好,他们家交不上租子,只得借贷。高利贷九出十三归,然后家里就永远在还债。想起债务,姚麻子一个激灵,肾上腺素急剧的分泌。他松开管平波的袖子,猛的拽住她的胳膊,鼓着眼睛道:“我要见管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