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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蜂最想知道的,乃管平波到底是用何等手段拿下的矿山。要知道梅山蛮不独能打,还喜宗族抱团,对外乡人十分抵制。当日窦家伙食虽比不得管平波,亦是不差,至少比当地豪强的好,矿工们依然不买账。本地几个大户挑唆的几句,倒帮着他们打起窦家来。否则本地豪强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水匪。实则是矿工不愿,窦家才放下了飞水,转而全心守卫雁州。马蜂乃窦家家生子,没挨过饿的人,哪里知道食物的震撼?窦家的伙食比豪强的好的有限,加之豪强的盘剥本就不留情面。窦家被赶走后,矿工不是没有人后悔,只梅山蛮性子执拗,面上死不肯承认,反梗着脖子,不住的说外来人的坏话。管平波不按理出牌的rou攻法,矿工再要面子,也绷不住了!一旦有人带头,登时一溃千里。隐入树林,马蜂放下担子,坐在树下休息。他不得进去,便巴望着有人出来。横竖他不是真卖米糕的,损失的起。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马蜂清早起来做米糕,实在有些疲倦,拿草帽盖了脸,倒在树下闭目养神。突然!马蜂感到了一丝异样!欲要翻身而起,哪知才至一半,就被人一脚踹回了地上!不待反应,脖子已被人拿手肘抵住,动弹不得!接着,熟悉的巴州方言在耳边响起:“马蜂,好久不见!”是谭元洲!马蜂眼前一黑,吾命休矣!第106章孙张&分田第19章孙张草莽出身的人,多半有股子狠劲。即使自己落了下风,也想着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够本。马蜂原先就不如谭元洲,如今更奈何不得他。却是一个鲤鱼打挺,试图豁出命来,至少弄残人一条胳膊腿。就在此时,忽听到管平波的笑声:“马蜂,你作什么呢?他乡遇故知,不是人生四大喜么?”听得此话,马蜂登时歇了心思,他一个打两个,一丝胜算都无。果真弄伤了谭元洲,只怕不得好死。再抬头看二人还带着护卫,更蔫儿了。有气没力的道:“奶奶好快的手脚。”管平波笑呵呵的道:“你来了飞水,怎地不寻上门来?生分了不是?老太爷可好?”马蜂道:“还没气死。”管平波噗嗤笑道:“这又怎么说?叫我猜上一猜?是大哥犯糊涂了,还是我那汉子又犯蠢了?”马蜂:“……”谭元洲忍笑忍的肩膀直抖。他往日听到管平波提窦宏朗,腹中就好比灌了一缸子十年老陈醋,那叫一个翻江倒海。相处越久,才越知管平波那混不要脸的滚刀rou性子。听她的话头,好似与窦宏朗一辈子恩爱夫妻,比练竹待窦宏朗还来的亲热;观她的行事,又是另一番心黑手狠,坑起窦宏朗来手起刀落,一个噔儿都不打。真不知她如何练就的一副面上亲甜,实则翻脸无情的本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马蜂暂不想死,只得干笑着扯谎道:“我一进飞水,风平浪静,哪里像打过仗的模样。还当奶奶有别的计谋,不曾打过来。怕刘大户难对付,故才装作货郎,打探打探消息。”说着,又故意问道,“奶奶也是这般想?”管平波心如明镜,面上却不揭破,轻巧的架了个梯子道:“梅州风俗与我们巴州大不相同,是有些难对付。可是老太爷派你来的?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正忙的脚打后脑勺,又不熟水路,来不及去同他报喜。正好,你若是带了人,替我跑趟腿吧。”马蜂再次:“……”谭元洲笑着搭上马蜂的肩道:“找到自己人了,就休独自山林行走。我们才打下县城与矿山,保不齐路上就有打劫的。便是没有歹人,也容易遇着野兽。有事喊兄弟一声,能办的绝不含糊!”马蜂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着管平波一行下山。行了二百来步,终是忍不住问道:“梅山蛮极难对付,奶奶是怎生打下来的?”管平波轻描淡写的道:“他们饿的眼睛发绿,我扔了好几十包油渣,他们就乱了手脚,再用rou糍粑绊住他们,我们的人一径杀进去,也就得手了。”马蜂瞪大眼,还能这样打仗啊!?管平波绷不住笑了,要不后世的人怎么老爱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这一招流氓打法,战争史必学!两日功夫把窦家两月没法子的事利落干了,马蜂着实服气。见管平波面上热络,索性放开问道:“矿山开工了么?”管平波笑笑说:“开了,我不懂挖矿,又不懂本地方言,正愁没人使,你倒撞了上来。”马蜂摸不准管平波的态度,越发觉得她心机深沉。未免自己露陷,十分谨慎。双方彼此防备,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不相干的闲话。一行人好容易走到城内,天已是擦黑。彼时的百姓舍不得点灯,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这般时候,差不多的人家都吃完了晚饭,在廊下街头歇一阵子,就要吹灯睡觉。故此时城中该渐渐安静才是,却是嘈杂声远远传来,不知又发生了何事。辨了好一番声音的方向,管平波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被他们当临时住所的刘大户家急行而去。到巷子口,果见乌央乌央的壮汉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一个个拿着镰刀锄头,对着里头,叫骂不绝。还有好些壮硕的女人助阵。管平波的第一反应竟是,不愧是产铁的地界,居然个个都有铁农具!若是能普及开来,粮食产量只怕要翻番!谭元洲知道马蜂最熟飞水,扭头问道:“怎么回事?”马蜂在巷口听了一阵,才道:“宗族闹事。在喊叫你们交出甚张四妹,他们要正家法。”管平波听着冷笑:“张家人?”马蜂道:“那便不知了。”李修杰满头雾水:“营长,里头的兄弟们怎地没有动静?没出事吧?”里头的韦高义与石茂勋正抓狂呢!面对一群农民,不知该不该开门迎敌。这要是冲出去了,就难免有死伤。果真两边对上,外头少说得死十几二十个人。老虎营的教育里,最重百姓。是以留守的两位长官全不知如何应对,连李玉娇都没了主意。张四妹听得外头的叫骂,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发颤。孙张两家,数代比邻而居,最是亲厚,故她才嫁给了孙梁胜为妻。此时两族人并做一处,二三百精壮汉子堵了门,如何是好?她自是不想死的,何况叫族人抓了回去,且不知要怎生受辱。想到此处,她悄悄拿了把剪子藏在了衣裳里,果真不幸落入那般田地,爽快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