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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对兄长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不曾见过孔驸马,大哥与他打过交道,他练的兵是什么模样,你知道么?”窦向东只得问窦宏朗:“我记得你去寻过他,可还有点印象?”窦宏朗有气无力的道:“此事平波不是更清楚么?”窦家才被管平波讹了一笔,钱财也就罢了,以窦家的家底,花个万儿八千两讨个老婆,不算个事。被她抢去的火药与匠人才是真糟心。听到她的名字,窦家人就没好脸色。尤其是肖金桃死后,窦向东对着一室凄凉,更是愤懑。若无管平波,肖金桃势单力薄,未必就想得到争上一争。正因她的出现令肖金桃生出了期盼,致使父子兄弟夫妻离心,落得今日之下场!然管平波练兵之天赋,有目共睹。如何守卫潭州,少不得咨询一二。想到此处,窦向东的脸色倏地黑了八分。良久,终是平复了情绪,淡淡的道:“使个人去飞水,请她回巴州议事。”窦朝峰道:“她肯回么?”“肯,”窦向东斩钉截铁的道:“苍梧,可不仅仅是窦家的苍梧。我不信她舍得下!”窦元福心中一颤,不确定的问:“那……我们要拿下她么?”窦向东反问:“你说呢?”第116章想要&贴心第44章想要窦朝峰头一回生出抢班夺权的心思!连续深呼吸几口,才忍住踹出一记窝心脚的冲动!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面上装的对兄弟和气,内里还是小心眼。窦宏朗怂归怂,为着家里,亦干出过自断臂膀之事。如今外敌当前,想的还是自家一亩三分地,这种儿子不剁死了留着过年!?面对窦朝峰犀利的目光,窦向东头痛欲裂。就他看来,管平波之所以能对窦家形成威胁,恰恰就是窦元福的脑子里全是水。共同抵御外敌,是绝好的联络感情的机会。梅梁二州便是不肥,亦是好rou。他虽深恨管平波之张狂,然则此事把管平波哄回来,又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能连个女人都容不下?果真能够杀了他们的首领也就罢了,但想都知道,谭元洲与管平波不可能同时来巴州。动其中一个,另一个恰好师出有名。巴州有山有水,自古兵家必争,但也自古易守难攻。方才窦朝峰就分析了,打不下巴州,打雁州潭州成不成?老虎营能否自立为王不知道,可咬下窦家一块rou总可以吧?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窦元福偏不明白,他都不知该如何教导才好。厅内气氛十分尴尬,窦宏朗置身事外,如今亲娘亡故,也没什么太大指望了,反倒潇洒,吊儿郎当的问:“扣下她然后呢?”窦向东脸色更不好看,却是拿着个无欲则刚的儿子毫无办法。怒瞪窦元福一眼,呵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窦朝峰顺过气来,淡淡的道:“都是妇人当政,还不如把管老虎请回来算了。她的脑子还更汉子些!”窦元福攥了攥拳头,硬接下了叔父的嘲讽。窦朝峰对窦元福不满写在脸上,时日长了,窦元福也生出许多抱怨。好在还有些理智,没有发作出来。脸色却是变了又变。窦向东也是一噎,好半晌,才又对窦正豪道:“你不小了,说说你的看法。”窦正豪倒比其父强上些许,稳妥的道:“我们且商议自家章程,二婶那头,先写信过去问一声,她如今未必得闲回家,但写信总是有空的。朝中哪回平叛不是轰轰烈烈,临到头来,总有万千幺蛾子,暂不急一时。现已是冬日,运河立刻要结冰。朝廷再迟两日,北边只怕就冻住了,最早也得明春开拔过来又需时日,便是送信的船按平时货运的速度走,都来得及的。”窦朝峰很是讨厌窦元福,连带对窦正豪也不待见。虽说的话有理,依旧不能改观。他心里还怄着别的气——虽然常年表现的不偏不倚,但他又不是铁石心肠。那年生母把他撇在窦家门口,冻了半宿,好悬没丢了小命。好容易盼得大门开,嫡母又险些将他打死。的确是大哥硬从嫡母手中拦的人,可把他搂在怀中轻言安抚喂汤喂饭的却是大嫂。为着窦家事,他对不起肖金桃良多。结果众人诸多牺牲,窦元福还是半分不长进。想起肖金桃遭受的屈辱,窦朝峰那坚韧的性子,也是数次心中酸楚。何况肖金桃的下场,管平波必然物伤其类。两下里合作本就难取得信任。朝廷见赵猛示弱,就要派兵剿巴州,为的就是跟在后头捡便宜。而朝廷再是弱小,总能让窦家吃点亏,管平波就不会跟在后头捡便宜?人家凭什么有好处不占,一心为窦家着想?为着步肖金桃的后尘吗?厅中气氛着实不好,窦崇成虽不懂战事,但他有股子机灵。见众人都不肯说话,忙出来道:“正豪说的有理,按朝廷那乌龟速度,早多着呢。眼瞅着要过年,我们自家把年过好了再说。”不待窦向东出手揍他,又忙道,“可过年都讲究团圆。我跟二哥横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一齐去接二嫂回家过年,你们看如何?”窦宏朗很不给面子的道:“她怎生回来?带三五个旗队回来么?只怕她那头工程正紧,没空呢!”窦向东很是郁闷的道:“老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家里正议事,你且收敛些。”有些窗户纸再薄弱,也是别揭开的好。窦宏朗冷笑一声,索性一甩袖子走了!肖金桃之死,不提那些个什么糟心事,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她暮年之人,遭骨折之重创,自是难以熬过。刨根问底,她为何要去救孙子?还不是窦向东拿着不值钱的孙子去做表面功夫?他的老婆好端端的被休了,亏得管平波放过一马,不然光练家人的闹腾,就够练竹抹脖子上吊了。便是如今行了兼祧之事,家下人待练竹也再无往日恭敬。老娘老婆小儿子,桩桩件件都不给他留余地,他又何必再忍辱负重?人生短短几十年,小爷不陪你们玩了!窦朝峰再也忍不住,环视一周,而后道:“大哥,我与你单独谈谈。”窦向东心力交瘁,只得打发走孩子们,怅然道:“不知圣上的犹疑,是否也同我一般。”一语把窦朝峰的万千话语都堵在了嗓子里。良久,只吐出一句:“我若非大哥亲手养大,只怕将来就要做手刃亲侄之人了。”窦向东道:“未尝不可。”窦朝峰愕然。窦向东道:“若甘临是儿子,我也不惧把权柄交予管平波。我们已走出了造反的一步,不管称王不称王,与朝廷和赵猛并将来的天下豪杰,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谁能保窦家血脉流传,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