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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们统统打个翘死。管平波创立虎贲军严明军纪的时候,潘志文是抚掌叫好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虎贲军清廉到了几乎难以想象的地步。犹记得虎贲军草创时,原该养尊处优的管平波跟着他们吃粗的拉嗓子的杂粮饭,不知收获了多少人心与尊敬。然不知何时起,众人心中的欲望就开始不知足起来。包括他也一样。他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潘伟清往下,亦是眼看着要嫁娶。父母年岁渐大,不似往日那般能做活,皆指着他赡养。如今窦元福被挤兑到墙角,二房崛起,管平波又做了二房太太养了儿女,亲族都道他混出了头。管平波昔日的弟子,与窦向东身边的八大金刚有甚区别?从地位上来讲,一点也没有。可从收益上来讲,差的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混到大管事的份上,早不该指着月钱过活,但虎贲军内,几乎人人都只有月钱。表现优异的能拿些奖金,那又能有多少?潘志文这才知道,手底下人人能吃饱饭穿暖衣是怎样一种奢侈,比窦向东对着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奢侈太多了!这样的日子,很难说不好,但很显然超出了世人的认知范围。潘志文本人对生活是不大讲究的。他就好个脸面,喜欢穿的干净整洁,却是正合了虎贲军的风尚。可拖着一家子,他的月钱真的有些捉襟见肘。偏生他在虎贲军内如此地位,亲族日日去他家奉承。他父母叫人哄的两句,自以为自己封了太爷,时不时就漏点银钱出去,没了又问他要。他不给吧,还叫二老埋怨。想想张和泰等人在巴州城内的豪宅庭院,潘志文都不知从何解释起。这也是潘伟清为何到了采购的位置,便贪的毫不手软之故。无它,窦家风气如此,做管事的不拿回扣,好意思自称管事么?潘志文着实叫军规与家族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他经常想起大家伙都在石竹的日子,虽然贫穷,却很安逸。不是说没有危险,而是内心毫无杂念。只消想着练武杀敌即可。原来,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反而是最舒服的。潘志文自问对管平波有几分了解。无伤大雅的事,她难放在心上。然一旦过线,便毫不留情。当年他连累陆观颐挨打是一桩,本月石茂勋被撤职又是一桩。潘志文暗暗叹口气,看来不能等了,过几日就寻个借口,把潘伟清送走,省的他踩到管平波的底线,叫送了小命。正想着,忽然杨欣走上前来,在他耳边轻轻道:“服装厂里闹起来了。”潘志文心中一突,对众人丢了句:“我与杨处长有些事先走了,你们继续讨论。”寻常人等闲不会去问上头什么事,潘志文顺利的出来,找到个空地,看左右无人,方问:“怎么闹的?”杨欣脸色有些难看的道:“说是衣裳做出来有破洞,几下里推脱,都闹着要彻查。”潘志文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压低声音道:“供货那头有问题?”杨欣点点头道:“嗯。”想着王仲元之妻是紫鹃,潘志文眼前阵阵发黑,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走,去看看!”第160章贪污第112章贪污服装厂那处,一群人吵做一团,见了潘志文,都齐齐闭了嘴。事情并不复杂,无非是潘伟清先前拿了回扣,自然要收人家的东西。常言道无jian不商无商不jian,这麻线又不是什么高利润的东西,赚的不过是个辛苦钱。叫潘伟清挖了一笔,少不得以次充好,方有赚头。第一回线略差些,混在头里,也就混过去了。后来线越发不如,两种线纺不到一块布上,就吵过一回。慑于潘志文的权势,织布厂分别纺成了两种布,给糊弄了过去。此回实是差的太多,rou眼可辨。窦家人收货的还要捞一道儿呢,好处全叫虎贲军占了,就算是将来当家太太的人,那也不能够啊!窦家且还不是窦宏朗的天下,窦家管事如何肯干?军服这般大事,不是世仆非有老脸哪里摸得着。既资历老,便比别个难缠。服装厂做的衣裳叫他打了回来,王仲元自然要去理论。反叫人指着明显胡拼乱凑的衣裳好一顿骂,把王仲元气的掉头回来把厂里的人唾沫横飞的骂了个遍。服装厂的不服气,就去骂织布厂的,织布厂的更不服气,采购的线就长这样,他们又不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神仙,与他们何干?吵了一圈,众管事都知此事怕难有结果,不过是心里不爽快发泄一二罢了。潘志文走到近前,众人怕损了他的颜面,叫他记恨,干笑了几句,纷纷指了借口作鸟兽散。王仲元对潘志文叹道:“都是我没管好,叫你看笑话了。”潘志文险些尴尬的不会说话,王仲元有些同情的看了潘志文一眼。上回有了风声后,潘志文已经拘束过潘伟清了,奈何麻线已经入库,总不至于退回去吧。杨欣陪笑道:“我们年轻,不如姐夫老练,还请姐夫多帮忙看着。”服装厂总共不到五十台缝纫机,便是有些手摇缝纫机做补充,人员也有限。王仲元不至于等到服装做好了,他才发现质量不过关。只他是紫鹃的夫婿,算半只脚踩进了管平波嫡系的大门。潘志文乃自己人,他故意放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警醒警醒,省的酿成大祸。这年头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粗粗算来,潘伟清捞了百来两,够潘家盖个砖瓦房打一堂家具翻身的了。虎贲军各管事的日子确实苦,然虎贲军亦没有窦家的家底,经不起败。将来窦宏朗接了老太爷的班,坐了天下,也不过是个傀儡。朝上肱股之臣,全得是母老虎的嫡系。眼前这些人少说都有个爵位。到那时要什么没有?然世间道理,又是疏不间亲的。王仲元不好明说,只得暗示。又有,王仲元是有些想拉拢潘志文的。后勤部之间,同样充满着竞争。平心而论,雪雁与紫鹃水平不相上下。雪雁是管平波的丫头,难道紫鹃不是?那年雪雁跟着逃回石竹,管平波的一应起居皆是紫鹃照应。生死攸关间,论起来比雪雁更劳苦功高。无非是陆观颐去修路的时候,暂把后勤交给了雪雁,以至于雪雁一步先、步步先。二人算不上有矛盾,管平波眼皮子底下,也不敢生出甚歪心肠。但王仲元不得不多想一步。雪雁与紫鹃皆是女子,如今天下未定,这么混着无人有意见。待到正经做了天下,她们两个难道还跟着上到朝堂上去不成?如今雪雁为后勤部长,等闲的动不得。但张力行还在她跟前打转,不曾得手。王仲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