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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千人不显,几万人光省下来的粮食都够拖垮敌军了。”王小狼显然数学不大好,掰着指头数了半日,才啊的叫了一声,表示明白。谭元洲:“……”管平波笑道:“不单如此。弩手只能打远程,火绳枪兵还可以近战。”谭元洲摇头笑道:“火绳枪手至多能配一把匕首,在战场上可不大好使。不过我听闻陈朝京城五军都督府配了一种叫噜嘧铳的火绳枪。其尾部有约两寸的刀片。至近前,调转枪头可当梨花枪使。只不如梨花枪便利,创口太浅,唯有划才可造成一定伤害。我们可以试着买上一些研究。”“不用了。噜嘧铳我知道。”管平波前世看过纪录片,略有些印象。遂解释道,“噜嘧铳虽尾部有嵌入刀片,却如你说,攻击力不大。而它的发射速度过快,容易穿过敌人的身体。”管平波略微比划了一下道,“比如说普通的火绳枪,打中你了,因速度慢,造成的创口会比较大,且会卡在身体里。我们的敌军,大抵是不可能有外科手术能力的。因此,即便打不中要害,他也必死无疑。战场上削弱敌方的有生力量,是第一目的。而噜嘧铳则不同,射速快,创口小,子弹穿过身体飞出。运气不坏的兵当时躺倒,养一个月又活蹦乱跳的杀回来了。故无甚大用。”几个把总都不由发出遗憾的叹息。作为火器营的把总,日常便是绕着火器打转。管平波囿于信息闭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确定陈朝的火器发展到什么程度。降服孔彰后,才从他嘴里大致知道了火器水平。而沈亮兄妹因之前是朝廷的人,还是步兵,对于朝中装备,反而比骑兵的孔彰了解更多。此时的火器使用很是不便,烦躁了难免彼此交流听见的传说,顺便畅想一下改良的武器。噜嘧铳是近些年来的新品,他们久闻大名,却不曾见过。自然脑补万分。管平波浇了众人一头凉水,又笑道:“噜嘧铳是个过度产品。北矿营武备司火绳枪研发处正在试验燧发枪。一则燧发枪用簧片打火,不消得你点火那般麻烦;二则便是可以上刺刀。”管平波顺手从旁边的战兵手里拿过一把火绳枪,指了指枪头的位置,道,“大概在这里,做个卡口一般的东西。待到近战,拿出匕首一般的刺刀装上。便与梨花枪相差仿佛了。”说着对谭元洲道,“燧发枪不定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你先预备梨花枪的训练。省的到时候我刺刀弄出来了,火绳枪兵却不会用长柄武器,徒增笑谈。”顿了顿又道,“再强调一次。第一,阵列是军队的根基,以两刻钟为底线,进行阵列cao练;第二,记住,你们的鞭子必须永远比敌军的刀枪更恐怖。明白?”听得此话,谭元洲、王小狼并四个把总,齐声大喊:“是!”管平波笑了笑:“今日休息,不消如此严肃。”沈亮忍不住用余光细细打量管平波。方才她强调的两点,正是最要紧的练兵法门。虎贲军内的阵列,与朝廷军的很不一样,但有迹可循,想是她在朝廷军建制上进行了改良。传说中的鸳鸯阵不曾亲见,然听王小狼讲述过盐井守卫战,以三十对二百,其间还有女兵,着实强悍。且世间女子多半柔媚心软,之前谭元洲在梅州营大开杀戒,沈亮还为之担忧,生怕他遭受埋怨。此刻听到管平波的话,心立刻落回肚子里。此前朝廷的都指挥使是个纨绔,甚都不懂。窦元福攻来时,惊的魂飞魄散,落荒而逃。这等战时素质,平日可想而知。反之,管平波张嘴便是行话,听着就叫人安心。只不过行军两刻钟保持阵列不散为底线,有些令人为难。沈亮在想事,不自觉的多看了管平波两眼,便被发现。管平波问:“你看着我作甚?”沈亮脸一红,方才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管平波挑眉:“两刻钟都做不到,也配叫军人?”军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主将开了口,便是死也要执行。沈亮叫噎的个无言以对。管平波没再搭理沈亮,朝廷军那一打就散的军纪,阵列二字竟不用提了。后世随便哪个大学cao上两星期都能比他们强出一大截。纵然他们生于工业社会,组织纪律性非农业社会的人可比。然组织纪律是军队的灵魂。昔年英国龙虾兵,就是靠着组织性绝佳的线阵横扫世界。故再艰难、再大的代价,管平波也绝无可能在此点上有半分妥协。因为只有培养出战无不胜,令人闻风丧胆的钢铁雄师,她才有可能在男权统治几千年的情况下,登上女皇的宝座。然,男权社会亦不是没有好处。从古至今,唯有陈硕贞农民起义称帝,却是被剿灭,成了个不被正史承认的半吊子女皇。是以窦向东大抵认为她管平波想做皇后。只不过辅佐哪位夫君,就不好说了。但话又说回来,只要是皇后,便有谈判的空间。哪怕她现在嫁了赵俊峰,将来改嫁回窦家亦不是不可。乱世当中,正经的皇后宗妇,被抢来抢去的都不少,更别说她这等土匪婆了。走回办公室,王小狼等人见没什么事,便先行告退。谭元洲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问道:“你在想什么?”管平波回过神来,笑道:“晃眼间,我们认识有六年多了。”谭元洲怔了怔,不由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建平三十三年,春三月,我们为了跟你别苗头,嘻嘻哈哈的成立了老虎营。”管平波有些怀念的道,“而后被袭击,你护着我逃离。现想来,若当时没有你,我们只怕已不在人世。”谭元洲笑道:“若没有你的足智多谋,落单的我只怕也命丧黄泉了。”管平波噗嗤笑了:“我不是在怀旧。而是想,从我们占领盐井,到打土豪,抢地盘,已是五载光阴。我就似蹒跚学步的幼童,一点点的摸索着向前。”略停了停,管平波又道,“年前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作不作的准。”“什么?”“翻年过去,窦家准备东进。”谭元洲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嗯。”管平波道,“因此,我才想趁着他顾不上我们,把苍州鹤州都打下。”谭元洲惊讶了一下:“你竟不止想打苍州?”管平波扬起一个笑,道:“何止那二州,苍梧郡剩下的土地,我全要了!”谭元洲奇道:“你何以一改往日之谨慎?”“窦家向浔阳伸出了触角,昭示着——”管平波看了看被厚重窗户纸遮挡住的天空,一字一句的道:“军阀混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