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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的把路遇马明远的事复述了一遍。管平波轻笑出声:“姜戎这起子混蛋太偷懒,一套说辞忽悠两个人,真不敬业。”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打发走了其它排队的人,唤上孔彰道,“陪我出去走走。”暮春时节,寒意从大地褪去,微风拂面,漫步在院中说不出的惬意。管平波余光瞥见亲卫们远远坠在后头,料想听不见他们说话,忽的顿住脚步,笑盈盈的看向孔彰道:“方才你的话没说完,那马明远定不止说了那些。”孔彰点头道:“是。正经说了两件事。”管平波问:“哪两件?”孔彰先丢了个炸雷道:“姜戎欲令贺赖乌孤攻打应天,望虎贲军配合,前后夹击,一举歼灭窦家势力。”管平波反应极快的道:“然后封你做江南王?”孔彰缓缓点头。管平波眸中闪过寒光,姜戎本就是部落制,有军功者自然地盘大。这是中原王朝绝无可能许出的承诺。于孔彰而言,诱惑太大了!管平波抬头望向孔彰:“你为什么不答应?”孔彰不知道怎么回答,亲卫听不懂阿速卫的方言,他可以隐瞒的。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这么做。可此时说大义,又显的有些假。一时间竟是僵在了当场。管平波噗嗤笑出声,指着孔彰道:“你呀你,幸亏是武将,要是文臣,早在朝堂叫人生吞活剥了。行了,我不为难你,答不出来便答不出来。”孔彰想了想,才道:“他们在骗我,我知道。”“嗯?”马明远说的第二件事,便是将来帮他娶到管平波。正是夹杂着管平波在其中,他才不好解释。孔彰生的好,哄他的人太多,他哄过的人太少,故而有时不擅表达,但不代表他蠢。姜戎果真舍得让他做江南王,许出来的承诺该是迎娶迦南的族妹。当然,姜戎不讲究辈分,他娶布日古德的女儿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们偏偏说的是管平波。那便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完了一锅端掉。伊德尔几次暗中策反不成,恐怕对他不单起了疑心,更起了杀心。伊德尔跟窦向东一样,使的是借刀杀人。姜戎大军压境,窦家自相残杀,他就可以似今春的窦家一样坐收渔利。孔彰的心不住的下沉,他的骑兵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虎贲军更新的制度,决定了再无人能重蹈潘志文的覆辙。所以,天下之大,管平波身边竟成了他唯一的容身之所。实在太荒谬了!见孔彰突然沉默,管平波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附耳过来:“我有一计,你陪我演个双簧。”孔彰没听懂,问:“什么是双簧?”管平波噎住,才想起此时尚未有双簧表演,于是笑嘻嘻的道:“就是你我配合,在姜戎使者面前好生演一对狗男女。”孔彰被口水呛了:“啥!?”管平波十足流氓的在孔彰脸上摸了一把,露出个极其猥琐的jian笑道:“好达达我要将计就计!”被摸的一身鸡皮疙瘩的孔彰后退半步,扣住管平波的手往后下折,在管平波的痛呼声中毫不留情的补上一脚,面无表情的道:“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好达达,下次动手前请三思而后行。”管平波:“……”麻蛋!武力值太高的美人太不好调戏了!靠!第225章圈套第22章圈套管平波灵巧的翻身而起,挥退了靠过来的亲卫。孔彰眼神闪了闪,明显感觉到了亲卫行为中的防备。到了管平波的份上,她身边随时随刻都跟着各色各样的人。有亲卫,有处理琐事的亲兵,还有兜里插着炭笔时时刻刻在写写画画的文书。人多便嘴杂,哪怕是军纪严苛的虎贲军内,也不是任何事都密不透风的。无关紧要的琐事更容易被探听到,毕竟人人都在此间混,对上峰喜好的把握乃重中之重。因此,孔彰自是知道谭元洲可以靠近到什么地步。亲卫的行为,折射的正是管平波的意识。换言之,不论嘴上说的如何天花乱坠,管平波始终没有全然信任他。这也是他为什么立刻要向管平波报告路遇马明远的理由。孔彰理智上知道,自己这般出身,在两军交战时被人怀疑理所当然,管平波表现的已经很客气了。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在刚意识到他的存生之处多么狭窄的当口。管平波不知孔彰脑中已转过好几个念头,只随意的靠在树上,问询孔彰:“你对贺赖乌孤了解多少?”孔彰答道:“我舅舅。”管平波怔了怔,方想起这个舅舅是从迦南那头算的。于是点头道:“很熟悉?”孔彰道:“算不上。我先说说姜戎的景况。姜戎自称姓姜,故各部以氏区分。现姜戎王为丘敦氏,原在姜戎西部,数年图谋,于陈朝顺宗年间灭东姜贺赖氏。贺赖氏献女与其长子联姻,便是如今的姜戎王正妻。后二部联手东进,建王庭于陈朝阿速卫,次第吞并周边诸部。其中莫葫芦、出连、阿伏于、可朱浑、部六狐与贺赖并称姜戎六大部。贺赖为六部之首,实力最强。老家主病故后,由幼子乌孤继位。他今年四十七岁,为人勇猛、年富力强。之前的地盘较别的部族距离阿速卫最近,然草原辽阔,又不似陈朝那般中央集权,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我与他战场上合作过几次,姜戎将领大多都那副模样。狭路相逢勇者胜,陈朝不尚武,致使卫所糜烂,募兵又多是扫地为兵,看起来浩浩荡荡,打起来花拳绣腿,姜戎力气大不怕死就够了,几乎无太多兵法上的讲究,了解不了解,区别不大。”管平波皱眉道:“赵猛并非陈朝,亦不敌绍布。”孔彰抿了抿嘴道:“绍布……不大一样。他出身不好,姜戎王子侄成群,他在王庭举步维艰,乃至时常需要讨好迦南与我。小时候不懂,现回想起来,他正是引得了我们的喜欢,才在单于面前崭露头角。心机需要苦难浇筑,他擅谋略不奇怪。”管平波道:“也就是说,姜戎也不是人人皆为莽汉。至少伊德尔就不是,否则想不出联盟的计谋来。”孔彰问道:“你打算趁机向窦家报仇么?”管平波淡淡的道:“我要与窦家合作。”孔彰了然道:“在你心里,华夏正统不可撼动。”管平波没有回答,与窦家再是生死纠葛,也是人民内部矛盾;而与姜戎,哪怕不曾结仇,却是毫无争议的种族矛盾。她不排斥胡人,然在混入华夏前,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