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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主东宫?”望着窦宏朗枯瘦的脸,李运沉重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册封昭王的确是唯一的路。宫中人事复杂,各有生存之道。福宁宫的一个小宫女耳朵动了动,硬是在两丈外的距离,听见了窦宏朗君臣的对话。夜幕降临,宫女换班,飞奔去了慈元殿,将此绝密告诉了珊瑚。珊瑚正愁没有投名状,始终入不得管平波的眼,掉头就通过在内务府当官的哥哥,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接到消息的管平波只冷哼了一声,却再无动作。九月初二日,窦怀望在各方朝臣的护持下,疾步往宫中去。太庙、东宫皆已准备好,只等他进宫,骤然宣旨,即可位列东宫。想要瞒着管平波,规模便不能大。待生米做成熟饭时,管平波想反对也迟了。但窦怀望心中砰砰直跳,册封太子,果真可行么?随侍在他左右的人,是拥立他,还是借着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争夺朝中话语权?窦怀望不敢深想,闭了闭眼,罢了,听天由命吧。紧赶慢赶,轿子终于抵达御接,往前便是宫门。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窦怀望忍着掀开轿帘的冲动,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的声音问:“是、是母后么?”随轿的太监亦是有些抖,连续看了两回,才松了口气道:“不是娘娘,是大公主。”窦怀望才松了口气,随即呼吸一滞,甘临……来做甚?环绕着窦怀望的朝臣亦看到了甘临的马队,皆如临大敌,催促的轿子往宫里走。可轿子如何比的了马,几个呼吸间,甘临的马队径直向窦怀望冲来!朝臣太监们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慌乱的喊道:“大公主,里头是昭王!”窦怀望听的这句,再忍不住,直接从轿子跳出。甘临恰至跟前。雪白的骏马一个急停,飞起前蹄,发出唏律律的嘶鸣。众人提着的心还未落回肚里,就见马蹄落下,咔哒一声,窦怀望霎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竟是左腿骨直接叫马蹄踩成了两截。甘临单手拉起缰绳,控马后退了半步,居高临下的道:“啊,不曾瞧见大哥,对不住。可要meimei送你去太医院?”窦怀望痛的险些背过气去:“不、不用了……”甘临翘起嘴角:“既然如此,那meimei便不多管闲事了。”说着,毫无诚意的在马上抱了抱拳,“meimei还要去宫中与父皇辞行,先行一步。”话毕,拉起缰绳,策马扬长而去!方才拥簇着窦怀望的朝臣们皆目瞪口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动作。窦怀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腿,眼里全是惊恐的泪。管平波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派甘临来踩断他的腿,是为警告。瘸子不可以当皇帝,她在警告自己,若有半分歪心,杀无赦!第278章出宫7月8日第一更第75章出宫马蹄声远去,留下太极宫前一地呆滞的朝臣。窦怀望的痛呼惊醒了左右,太监往宫内飞奔请太医,余者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林望舒面无表情立在最前。他一直反对用如此幼稚的方式争夺太子位。没有相应的实力,即便是做了皇帝又如何?史上被废的皇帝难道少了?绕过管平波册封太子,皇帝是病糊涂了,难道你们也病糊涂了么?可是在摊丁入亩的威胁下,这帮人利令智昏,非要行这等小人勾当。此前他还想着分说利弊,却是好几个跳出来侃侃而谈。江南党清谈也是传统了,他索性闭嘴,叫这帮人去闯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好歹。跟随者犹如孩童,护的太好,才是害了他们。好半晌,几个先前喊立太子喊的最欢的人回过了神,纷纷跑到林望舒跟前焦急的问:“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林望舒没回答,还是那句话,实力决定一切。虽说残疾者不可为君,然而史上残疾的皇帝又不是没有过,何况窦怀望未必残疾。管平波只弄断了他的腿,在血腥的皇位争夺战中,算不得残暴了。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窦怀望身边倒只剩下了几个太监。林望舒疲倦的道:“且先给殿下治伤吧。”窦怀望强忍着眼泪没落下。方才那一幕,着实太扎心。拥他上位,果然是因为他比起管平波,更好控制么?闭上眼,罢了,书本的字里行间里,写的清楚明白,不过是为了互相利用,谈什么君臣情谊。心急火燎的等来了太医,一群文官再不好架着个瘸了腿的皇长子进宫,省的二度激怒管平波,叫她以挑唆天家母子不合为由头,直接把大家伙砍了。只得怎么来怎么去的再次拥簇着窦怀望,往昭王府治病养伤去了。甘临撇下兄长,策马直入宫廷。比她更快的是城墙上的金吾卫。金吾卫指挥使马蜂在对抗贺赖乌孤时战亡,其部下便落入了李运手中。在李运的管理下,他们反应极快,当下便派出两队人马,一面向窦宏朗报信,一面通知宫廷内的各个守卫,盯住了甘临。进入宫廷,甘临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于福宁宫门前下马,客气的让太监替她向内通传。才接到消息的窦宏朗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就听太监来报:“圣上,大公主求见。”窦宏朗连连深呼吸,头一次对亲生女儿生出了杀心,强忍着心中怒意,沉声道:“叫她进来。”甘临进到卧室,先跪下行礼:“女儿拜见父皇。”窦宏朗没叫起,冷淡的道:“你哥哥得罪你了?”甘临沉默。她有无数条袭击窦怀望的理由,但没有一条可以拿到台面上说,那还不如不说。窦宏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的道:“大公主好大的威风!你父亲尚且偏安一隅,你便已张扬跋扈了!真当这楚朝,是你们母女的天下么!?”甘临匍匐在地,却是在窦宏朗的话语中,听出了色厉内荏。强行扶窦怀望做太子,无疑是窦宏朗的一步臭棋。不独不能加强窦怀望的威望,反而让她能在临门一脚暴力破坏,让窦怀望身心重创,从此对她们母女越发畏惧。仁义是守成之君的特权,开国的道路上,暴力才是威望。窦宏朗见甘临不肯说话,更为愤怒。他奋力捶着床沿,喝骂道:“那是你的亲哥!你还有没有点人性!?”甘临直起身子,直接岔开话题道:“父皇,女儿今日是来辞行的。”窦宏朗怔了怔。甘临道:“女儿即将远赴黔安战场,不知何时归来,不得在父皇跟前尽孝,还请父皇见谅。”窦宏朗的眼睛蓦地睁大,难以置信的道:“黔安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