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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窝在北方动弹不得呢?老衲罪孽深重啊!”孔彰:“……”管平波接着点评道:“炎朝牺牲汉臣,便知他们的矛盾已经何等尖锐。也算伊德尔反应快,弄了个剃发易服。一则暂安抚了旧部;二则断了汉臣投靠我们的退路。可惜啊可惜,既生瑜何生亮,老天就是这般的拔rou无情。”孔彰再次:“……”说话间,太监来报:“陛下,侯部。长求见。”管平波无奈笑道:“我好容易休息会儿,你们一个个都不放过我。罢了,请进来。”太监应声而去,不多时,侯玉凤跟在太监身后。进了南书房。管平波笑问:“何事?”侯玉凤恭敬的答道:“回陛下的话,陛下年前让统计的供销社盈利已算出来了。细目写在折子上,请陛下过目。”管平波从太监手里接过折子,快速的翻阅。何忠厚侍立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侯玉凤呈上的折子,与朝堂上的大有不同。管平波不许写骈四俪六的文章,来往都是大白话,林望舒等人好久才适应过来。不料侯玉凤竟是大白话都不写,上首只有个标题,下面全是表格。表格上分门别类的写着食衣住行等各项成本、收益。表格之后,是奇奇怪怪的图表,乃各郡各项总收益与投资对比。每个郡都画了柱子,柱子上写了数字,便是何忠厚头回瞧见,也一目了然。除了柱子外,还有圆圆的饼,分成了几份,每份颜色不同,每块饼边上写了诸如棉、麻、绸等字眼,下面跟着数字。一眼望去,便知去岁苍梧境内,棉布衣裳卖的最好,丝绸最次。整份奏折色彩斑斓、错落有致,看的极为赏心悦目。管平波合上折子,满意的点头,好生表扬了几句,又嘱咐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的统计图表做的好,却是太浪费颜料。我们不至于这点子颜料都用不起,然上。位者当计长远。若是叫人知道我喜欢彩色的折子,下面立等便要学起来,上上下下再废几稿,难免颜料价格暴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后的折子最好单色,实在不便,不许超过三色。”侯玉凤忙告罪,心里却乐开了花。统计图表乃虎贲军一贯的管理方式,比单纯的列文字要方便的多。当年她不识字的时候,便有画图表的意识,只考虑的很不周全。次后管平波在后勤数次开课培训,数她学的最好。此番画的折子,又在原先的基础上有所改进。休看呈现在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图表,然而画的时候,不知费了她多少心思。浩瀚如烟的数据,哪些要列上?哪些要对比?哪些要强调?皆是学问。为着这份奏章,侯玉凤足足熬了大半个月,人都熬瘦了好几斤,再交由会画画的下属,细细描边上色,方才敢呈到管平波面前。很显然,奏章取。悦了管平波。至于颜色用的太奢侈这等批评实属细枝末节,将来改了便是,至少她是头一个如此用心画图之人,管平波定然能记住她的能干。管平波把奏章递给孔彰,状似无意的问:“大都督看过了么?”正在暗自得意的侯玉凤,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按理,她归孔彰管辖,折子该先递向都督府的。然,后勤往日皆是管平波直接过问,她竟是兴奋之下,把都督府给忘了,可如何是好?孔彰倒不甚在意次序,他在意的是看完折子后的事。管平波命统计后勤收益,乃是因为虎贲军后勤部经过多年的发展,通过技术革新、产线优化、物流整体调度等手段,基本垄断了辖区各郡的衣食住行,并通过李恩会与源赫,疯狂的席卷着炎朝的民间财富。才有了打起仗来,火炮不要钱似的嚣张气焰;也才有了玩命砸钱搞教育,弄死天下儒生不心疼的底气。可是,随着财富变化的,不单只有研发、教育、战力的改进,还有人心。梁朝不允许土地交易,当兵退伍时获得的土地,对普通的战兵而言,已是喜出望外,然对军官、乃至朝中的文臣而言,却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人中龙凤们,岂肯过那守着三瓜两枣的俸禄、儿孙都要下地干活才能果腹的日子?先前各地都穷,吃饱饭是最大的追求。现如今,连老百姓都开始丢弃麻布穿棉布,各级官员的欲望自然水涨船高。想要抑制住贪婪是不现实的。当年石竹收个麻线,尚能卷进几大高官,如今的虎贲军的体量,再不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故,管平波年前议定,将后勤部盈利核算出来,刨开次年的投入与诸如研发、烈士抚恤等拨款,剩下的纯利,按职级与当年表现进行分配。如此,就把所有的要紧人员,皆绑上了同一条战船。官员不得私自经商、土地不得私自转让,想要日子过的爽,唯有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同时,奖金能不能年年领,就看梁朝是否能一统天下、长治久安了。此招甚是绝妙,既切断了官员与土地的联系,又不似宋朝时一味高薪养廉。俸禄是额定的,奖金却是浮动的。中枢的财政收入,直接与个人的腰包相关。各地想伸手的,虽难彻底杜绝,也不敢捞的太狠。毕竟差事有肥有瘦,肥差自然是各处来钱,苦差可就全指着这点奖金了。而对孔彰而言,他最直接的权威体现,便在虎贲军的人事调度与奖金分配上。管平波是否真的放权给他,放到什么程度,亦在于此。譬如他分配奖金给下面部门时,管平波是什么态度?全部驳回,还是只稍微提点意见,略作调整?都彰显着他的权力区间。管平波极重权力,却不是凡事亲力亲为之人。老老实实干活的,哪怕有点私心,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动了花花肠子,试图挑衅她的,那绝对是摁死全家不商量。孔彰默默理清了轻重,稍微打了打奖金分配的腹稿,便把折子递回给管平波,转头对侯玉凤道:“誊抄个副本给我。”看表情没有生气,侯玉凤悄悄松了口气,应了声是。管平波见孔彰看完了,便道:“虎贲军的奖金怎么发,大都督写个条陈。文臣这边,叫方阁老核算出结果,再报给我瞧。”孔彰回道:“后日交给你。”管平波点点头,又道:“宋时,太祖杯酒释兵权,赔给诸位将领的,便是许他们经商,因此埋下了弱宋之隐患。沉迷赚钱盈利的军队,其糜烂程度可想而知。我未登基前,虎贲军的战兵与后勤是完全分开的。如今建立了梁朝,供销社更不该再放在军中,以免削弱士气。你们二人且细细商议,看怎生把后勤剥离。军队要纯洁,少量的军屯以及军屯产出的贩卖是可以的,再多,就真的影响战力了。”听得此话,孔彰忍不住暗骂了句王八蛋!他这个大都督之所以潇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