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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她可以去死,以保节烈的声名,顺便可抹黑管平波一把,替父报仇。然而她不想死,如花的年纪,根本没有活够,在见到曙光的时候,求生欲爆发到了极致。敏妃生母李氏见女儿在屋内痛哭,拼命的刨着门。顾士章亡故那日,其嫡妻当即殉节,刘氏生怕被嫡母教养长大的女儿也学了那般的节烈。别人家的节妇,她自然要随波逐流的赞声好,可轮到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却是痛入骨髓。可劝说的话,不敢公然付之于口,只能在外声声呼唤:“九姑娘,你开门,开门呐!让我瞧瞧你,让我瞧你一眼!”敏妃没有回应,李氏急的上吊的心都有,家里再无往日那多仆从,没有人来替她撞门。人若想寻死,那当真是快如闪电。李氏用柔弱的身躯砸着门,哪怕女儿果真要殉节,至少让她多看一眼。门唰的被拉开,李氏撞进了女儿怀里,抱着女儿温暖的身躯,瑟瑟发抖:“宝珍,宝珍,别寻死,是陛下逼你的,是陛下拿全族的命逼你的,你没错,不会有人骂你,你是为了孝义嫁的,那是大节,姨娘能骂的过他们的,你别怕……”敏妃忽然笑出了声,她望向宫廷的方向,轻轻的嗯了一声:“我不想死的,姨娘放心。”第340章再婚第137章137再嫁韦高义与石茂勋的婚事由内务府筹办,再次昭显了他们身份的不同寻常。校花的全能保安不过石茂勋远在驻地,得等他回京述职才好办婚礼,如今内务府皆为着韦高义忙上忙下。郑志广郁闷的好几日都不想说话,本朝最大的两个香饽饽,竟是就这么飞走了,他的孙女儿怎么办?赐婚旨意一出,在朝的在野的读书人立刻醒过神来了——管平波讨厌守节。这帮满嘴仁义道德的货色,当即唱起了赞歌。人嘴两张皮,原先说女子该节烈的是他们,如今说节妇凄苦、皇帝仁爱怜悯万民的也是他们。梁朝境内,不知多少守了半辈子、人老珠黄不能再嫁的节妇们,在得知再无可能等到牌坊时,绝望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又不知多少年轻守寡的,家族不欲她们碍着皇帝的眼,又不想坏了门风,被活活勒死。惨案报到御前,管平波无动于衷。历史车轮向前,难免有牺牲。她不可能为了可怜这些无辜的生命,而至更多人命不顾。她亦不怕读书人的攻讦,否则不会以抢亲的姿态替韦高义办婚事。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旧的时代已然过去,想混进官场,必须适应新的思想。于是管平波连发两道圣旨,第一追究节妇们的死因,自杀的不论,被自杀的其直系家属问责,最高死刑;第二允许民间守节,然节妇家属取消科举资格。两道旨意,可谓正中读书人七寸。正如林望舒所想,名利非名而在利,威胁其利时,自生的出百般手段万般解释。管平波知道过犹不及,有许多夫妻情深的,并不想再嫁旁人。然则偌大的国家,制定规则时,不能考虑太多因素。否则妇人们“人人自愿”,她的法令便成一纸空文。节妇的传统是极其残酷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守到表彰与牌坊。她们年轻不知世事的时候,或主动或被动的选择了道德与赞誉,到了年老时孤苦无依,无钱的贫困交加而死;有钱的宗族无情掠夺,依旧是不得好死。节烈之下,满地冤魂。管平波不惧火力,顶在了前头。敏妃拆下了节妇的枷锁,做回了顾宝珍。狭窄逼仄的院落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顾氏的妇孺们,实在穷困太久,她们迫切希望有个新的有钱的姻亲前来照拂。韦高义送来的聘礼,能大大缓解家族的经济压力。说是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真到了绝境,便是名门望族,谁又真的想去死?上天砸下来的救赎,全家上下都是欢天喜地,唯有李氏,落泪不绝。顾宝珍默默的递着帕子,一言不发。李氏不住的抽噎:“姑娘,听我一句劝,他送来的聘礼你带走。不然,没嫁妆的姑娘,如何在夫家抬得起头?家里那多人,你养的到几时?有手有脚的,旁人能去工厂做活,他们怎么不能?”顾宝珍笑笑没说话,她提出把聘礼留下,并不为给家里吃饭,就如李氏所说,哪怕是在家里做点绣活,都不至于饿死。但,多年养尊处优,家里人的生存能力堪忧,能不饿死已然不易。可是,家族想要翻身,不仅仅是有饭吃即可。孩子们需要上学,需要科场厮杀。这些道理,李氏不是不懂,然则想让自己的骨rou过得更好,乃人之常情,说不通的,不如不说。顾氏门风醇厚,顾宝珍作为庶女,却从未受过苛责,是以为人处世坚定而宽和,良好的教育,使得她目光长远,不会计较一时得失。嫁妆之所以是女子的脊梁,正是因为它反映着娘家的实力。侄儿里能有人做官,便是韦高义休弃她,娘家亦能给她遮风挡雨。她能理解李氏的担忧,却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何况嫁妆固然是女子存世的底气,却不会是唯一。管平波没有嫁妆,她做到了女皇。顾宝珍平静的走完三书六礼,在李氏的哭声中,孑然一身的踏上了花轿。韦高义既然选择门庭没落的她,那便是不把浮财放在眼里。她的满腹才学,可以做最好的嫁妆。花轿晃悠悠的抬往江北大营。韦高义在城中没有府邸,他居住在营中的家属楼中。顾宝珍喜欢这样的安排,住在军中,代表着无需应付婆婆与妯娌,更为轻松自在。随着花轿起伏,顾宝珍心底慢慢的升起了丝丝期盼。他……是怎样的人呢?轿子穿过浮桥,进入营中,起哄声震耳欲聋。鞭炮不停不歇的响,比当日嫁入宫中为妃时更加热闹。轿子停下,轿帘被掀开,顾宝珍猛的想起,新式的婚礼没有盖头,瞬间羞的满脸通红。强忍着脚软走下花轿,从未见过这么许多人的她忍不住剧烈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她被人打横抱起,天旋地转间,落在了大厅之内。浑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别怕,有我呢。”顾宝珍不由微微抬起头,用余光去撇身边的人。只见她的夫婿浓眉大眼、满脸英气。他的声音十分洪亮,搂着她肩膀的手臂充满了力量。忽听司仪一声大喊:“指挥使你别只顾着笑,拜堂啊!”哄堂大笑。韦高义瞪了司仪两眼,牵着顾宝珍的手,向天地父母行礼。韦父韦母见证过潘杨两家的下场,半点不敢蹦跶,权当儿子送了人。每每得了好处,皆视作意外之财,心态无比平和。再则皇帝老儿挑的媳妇,不满意也是满意的。笑呵呵的受了礼,半日也没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