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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若是信芳娶了安平公主,那他就是大梁唯一一个驸马爷。那她以后也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什么秦氏、庶子,就连柳开庸也得对她娘俩恭恭敬敬对待着呢。冯氏想到这,心下也免不得起了几分波澜。她看了看柳予安见他依旧默声不语,便拧头朝柳开庸柔声说了话:“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想起信芳还有些未曾回过神来…侯爷不若先回去?让妾身再好生劝慰他下。”柳开庸闻言倒是朝冯氏那处看了一眼,见她眉目柔和、声音款款的,倒也难得给了她一个好脸。他轻轻“嗯”了一声,口中是跟着一句:“既如此,那爷就先走了,你好生劝一劝他,别让他犯了不该犯的糊涂…”等这话一落,他才又握着冯氏的手捏了一捏,柔了几分声调:“爷就在你屋子里等你。”冯氏强忍着心中的抵触未曾把手抽回来,眉目却是带着笑,口中也是一片柔意:“妾知道了。”柳开庸见她这般,心中更是舒畅,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往外头退去。等到那帘子一起一落,再也瞧不见柳开庸的身影,冯氏才握着帕子擦拭了一回被柳开庸握过的手背,而后她才抬了脸朝柳予安看去…待看到柳予安自打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面色,她的心下还是忍不住化开一声叹息,口中却还是轻声劝解着人:“事到如今,信芳,你就认了吧。”柳予安听到这一声,终于还是抬了脸。屋中光线昏沉,唯有几道光芒透过那木头窗棂打进屋中,只是今日本就不是一个好天气,那光线打在柳予安的身上却是越发让他显得晦暗不明。他素来温润的面容大抵是一夜未曾睡好的缘故而显得有几分颓败,就连声调也有几分喑哑:“母亲,我不想娶安平…您知道的,我喜欢晏晏,从小到大我喜欢的只有晏晏,我要娶的也只有晏晏!”冯氏看着柳予安这般,还是忍不住拧了一双眉心。她自然希望信芳事事顺遂、桩桩顺心,可是…身为男儿又岂能如此看重这儿女私情?冯氏想到这,先前柔和的面色也低沉了几分,就连声调也微降了些许:“皇家未曾下旨,那是给你、给咱们柳家留了面子。安平公主当众被你抱上来,这事若是瞒住了也就算了,可如今燕京城中满城风言风语,你觉得皇家对咱们的纵容能有多少?”她说到这看着柳予安骤然又苍白几分的面色,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她轻轻叹了口气,跟着才又继续说道:“若是真得等皇家发了话、下了旨,信芳,这其中的意思也就变了…你可明白?”柳予安自然明白,他素来就通权谋,哪里会不知道如今皇家不言不语这是给他留了面子,等着他亲自去说。这样一来——无论是柳家还是天家,双方都能开怀。这些他都知道,可他不想——他不喜欢周承棠,他喜欢的只有晏晏,要娶得也只有晏晏!柳予安合了眼睛,袖下的手仍旧紧紧握着,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认了命,不甘心就这样娶了周承棠…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晏晏。屋中无人说话,外头的风声却是越发响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您让我想想吧。”等这话说完,他也不等冯氏开口便转身往外走去。冯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没一会功夫,帘子便又被人打了起来,却是芷湘走了进去,她朝冯氏打了一个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夫人,世子往外头去了…”等这话说完,她一面是替人又重新续了一盏热茶,一面是拧着眉心低声说道:“奴瞧世子的面色,不像是会同意的样子。”冯氏接过她递来的热茶,等用了一口后便握于手中。她拧头看着那覆着白纸的窗棂外头的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半响之后,冯氏合了眼睛,听着外头那寒风压过枯枝,而她轻声说道:“不,他会同意的。”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比谁都要清楚。…柳予安一路往外走去,他心中有气,步子自然也迈得大…侯府众人只虚虚看到他一个身影还未等请安,便见他已远去了。等至那影壁处,他还未曾上马却听到一个声音:“大哥急匆匆得这是要去向天家提亲吗?”这个声音——柳予安的步子一顿,就连面色也僵了几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转身朝身后看去,不远处的地方正站在一个华服少年郎,他如今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头戴白玉冠,身穿锦华服,即便寒冬腊月,手中也如旧日那般握着一把折扇。他的面容俊秀,一双眉眼却透着一股子风流味…正是府中的二公子、他的二弟,柳予殊。柳予殊见他看来,面上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他迈步朝人走来,而后是与人拱手一礼,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恭喜大哥了,以后咱们府里就得多个公主了,大哥日后这世子的位置也能越发牢固了。”他这话说完却又多了几分哀叹:“只是可惜了我那位前嫂嫂。”柳予殊不听人答,便又朝人走近了几步,等到柳予安跟前,他才又压低了声音在人的耳边说了一句:“大哥为了这世子的位置,真可谓是费尽心机。”柳予安一直未曾说话,闻后言也只是淡淡朝他瞥去一眼。小厮已牵着马匹过来,柳予安翻身上马,临走的时候却是居高临下得看着柳予殊…他的面容是从未显露在人前的淡漠,连带着声调也要比这寒冬的冷风还要凛冽几分。他就这样看着柳予殊,等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了话:“柳予殊,你算个什么东西呢?”等这话说完,他也不再理会人。手中的缰绳在半空甩起落在马上,马儿吃痛立时便往外跑去。柳予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俊秀的面容一沉,握着折扇的手更是又多用了几分力道…柳予安!身边的小厮看着他黑沉的面色忙上前劝慰,只是还不等小厮开口,便被柳予殊狠狠踹了开去。他那双风流目仍旧一错不错得看着柳予安的身影,口中是紧跟着一句:“好你个柳予安,咱们走着瞧!”等到瞧不见柳予安的身影,他才转身离去。…霍令仪终于把手中的账册阅好了,她刚想起身去外头走动一回,便见怀宁握着一道折子在一旁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心下微动,却是取过一旁的茶盏又用了一口热茶,而后才淡淡开了口:“谁送来的?”怀宁听她发问,这才迈了步子走了过去。她朝人先打了一礼,而后是低垂着一双眉眼低声与人说道:“先前门房送来的,说是,说是柳世子遣人急送过来的。”霍令仪先前心中大抵已有几分知晓,因此闻言也就未说什么…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