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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双膝跪在了地上,连着朝人磕了几个头,连带着声调也沾了几分颤音:“二公子,奴自幼伺候侧妃,也是看着您长大的,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霍令章闻言却未曾说话,他只是半弯了腰身看着人,却是又过了一会,他伸出修长的指根抬了云开的脸,眼瞧着她面上未加掩饰的慌乱,他的面上仍旧挂着素日温和的笑意,口中却是无情无绪得说了一句:“真是不乖啊。”第73章翌日清晨,天尚灰蒙亮的时候,信王府中却已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上上下下的奴仆皆起了个大早开始忙活了起来,每个人的手上不是端着托盘等物,便是紧赶着脚步往前走去…就连王府中的主子也都起了个大早。而大观斋中,霍令仪也早早被杜若等人唤了起来,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自然有不少事要做。打里间已放好了洗漱用的水…霍令仪由杜若扶着刚要往里头走去,便瞧见红玉打了帘子进来,她的面上不同往日那般带着喜气,反倒是一片暗沉之色…霍令仪眼瞧着她这幅模样便驻足了步子,她的手仍旧搁在杜若的胳膊上,一双桃花目是朝人那处看去,口中是跟着疑声一句:“出了什么事?”红玉听她询问,红唇一张一合,到后头还是轻轻答了:“先前院中的婆子来禀说是在一口井中发现了,发现了云开…”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啐声一句:“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霍令仪听得这话,一双远山眉却轻轻拢了起来…云开死了?还掉进了井里?这怎么可能?云开是自幼跟着林氏的,这么多年行事也算得上是沉稳有度,好端端得她怎么会死在井里?她想到这,便拧着眉心问道:“可有瞧出什么不对劲的?”红玉听着她话中的端肃,便也端正了态度恭声回道:“是早先一个婆子去井中打水的时候发现的,倒是也没瞧出有个什么异常,想来是昨儿夜里黑灯瞎火的,她失足掉进井中也未可知…”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老夫人和王妃那处也都已经知晓了,打先前已遣了云开的家人去殓尸,老夫人还特地把容安斋的那位叫去训了一顿。”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下还是不高兴…若让她说,真该好好把容安斋的那位罚上一顿,今儿个可是郡主的大喜日子,她底下的人却生出这样的事来…这不是给郡主找晦气吗?霍令仪听得这一字一句,便也未再多说什么,既然祖母和母妃已经知晓了,也已经有人去收拾了,她也就不必再多加费心…只是她这心中还是觉得有几分惊奇,云开行事素来小心又怎么可能会失足掉进井中?这桩事怎么瞧都有些不对劲。杜若眼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只当她是怕冲了今日的喜气便忙道:“您别担心,您和三爷的婚事是天赐的姻缘,任凭什么也是冲不开的。”霍令仪闻言倒是回过了几分神,她眼瞧着屋中几个丫鬟担忧的面色,倒是轻轻笑了笑…她哪里是担心自己的婚事?不过是因为心中有疑罢了,至于那什么冲撞不冲撞的,她却是从来不信这个的。不过她也未说什么,只是重新转回了身子,由杜若扶着她往里头走去。…约莫等到辰时时分,府中也已来了不少人,就连大观斋中也围坐了不少人。许瑾初和李安清一个身为霍令仪的表姐,一个身为霍令仪的闺友,此时自然都坐在这处…两人原先正说着话,眼瞧着霍令仪穿着一身婚服打里头出来,那原先的欢笑声却骤然是一顿。外间的日头刚刚升起,透过菱花窗打进屋子里,两人皆怔怔看着霍令仪,红唇微启,一时竟然都忘记了说话。霍令仪此时不过是初初开了面,面上还未涂绘过妆容,却显得比任何时候还要娇嫩好看。她本就面容白皙,大抵是因为刚刚沐浴过的缘故,两颊之处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粉嫩…在这日头的照射下,当真是要比那三春四月里的桃花还要娇艳几分。“怎么了?”霍令仪眼瞧着她们这幅模样,步子一时也忘记了再往前迈去,她低垂着一双眉眼瞧了瞧身上的装扮,而后是又疑声一句:“可是哪里还有不妥?”许瑾初听得这话却是笑盈盈得站起了身,她朝霍令仪走去,而后是围着她走了一圈,跟着才又笑着与她说道:“晏晏是我瞧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了,这还未绘过妆容便已是这般,等再过会请了嬷嬷涂了妆还不知是如何的绝色?”她前话一落,银盘似的面上便是又绽开一个温和的笑,跟着是又一句:“等到夜里,李三爷掀开红盖头,只怕也要移不开眼了。”许瑾初这话一落…李安清也忙跟着一句:“可惜我不是男子,若不然我指定是要抢了霍jiejie走得。”屋中便又响起了一阵轻笑声,霍令仪听着这一字一句,明艳的面上却是又泛起了几分红晕,倒是沈攸宁瞧见了她面上的羞赧忙笑着走上前来,她伸手握着霍令仪的手,而后是笑着说道:“别害羞,这都是正常的,当初你表姐成婚那会也有不少人打趣她。”沈攸宁膝下儿女双全,又是她的舅母,今儿个便是来给她做全福太太的。等这话说完,沈攸宁瞧着霍令仪面上的羞赧少了许多,便握着她的手往梳妆那头走去,而后是又让人取来梳子,水盆等物…却是要给霍令仪梳头了。这是正经事,屋中原先的笑声自然也都消了个干净,这会便都端坐在一处不再言语,生怕扰乱了这一份肃穆的气氛。杜若手中端着托盘,低垂着眉目站在一旁…沈攸宁便由红玉服侍着挽起双袖,她是先用热水冲洗了一回手,而后是又用干净的帕子细细擦拭干净。跟着便又挽下了袖子,却是先取过托盘上的木梳,站在霍令仪的身后替她先梳了一回头。沈攸宁一面细细梳着头,一面口中是缓缓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霍令仪端坐在铜镜前,她的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她一双眉眼是稍稍抬起朝铜镜看去...屋中的气氛格外肃穆,竟让她恍惚之间想起了前世的那两场婚礼。头一回和柳予安的婚礼,彼时母妃已经死了,祖母也不再主事,林氏不过随意给她找来了一个全福太太,就连亲朋好友也没多少,身旁几个丫鬟都咬碎了牙齿哭肿了眼睛,可她却并不觉的有什么,那个时候的她满怀希冀,只想着终于能嫁给柳予安了。而第二回婚礼…程老夫人怜惜她无父无母,特地给她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全福太太,婚礼虽然办得急,可件件桩桩却给足了她脸面,只是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