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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凯总算知道罗诚这一脸苦相是怎么来的,洪澜怕是把这汽车当做了飞机来开。“胡闹!你这半吊子水上路,还开这么快,不是撞死别人就是撞死自己。我一定会告诉洪爷让他没收了你这新车。”罗诚递给他一个感恩的眼神,言下之意终于有人敢仗义执言说句真话了。林启凯平时是温润君子,但若是扳起面孔,也是有几分威严的,像他父亲。不然年纪轻轻在商业司当科长也是镇不住的,但洪澜却是完全不怕他。“我爹才不会呢。”洪澜撇了撇嘴。这一点林启凯倒是相信,洪澜是洪正葆的独女,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派人搭桥给她去摘。林启凯还想再嘱咐她几句注意安全,马上被洪澜打断。“难怪浮生哥喜欢叫你林先生,你比学堂里的老先生还嗦!对了。浮生哥呢?”“他还没来。我还以为他会跟你一道来呢。”“他派罗诚先来接我,说是要给许二准备个什么惊喜。”洪澜的表情很是不屑,她与许星程之间虽有婚约,但两人一直不对付。林启凯看在眼里,倒也不点破。“这也难怪。他们俩从小感情就好,浮生多费心了。”两人说话间,飞机的轰隆声在头顶响起。带起一阵大风,迷了洪澜的眼。林启凯细心的将她推到身后,高出她一个头的宽阔背膀给了她一个避风港。飞机展开起落架,接近地面,着地,在地面滑行。同时,罗浮生的摩托车也进入跑道,与飞机平行前进。透过玻璃窗,许星程看见罗浮生。两人互相点头致意,罗浮生加速,赶在飞机停稳前开到了凉棚边。罗诚第一个迎上去,那张苦瓜脸终于展开了笑意。“大哥,小弟还能活着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大小姐她开车……”罗浮生取下头盔,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卷发,像哄小朋友一样。“好啦好啦。知道你委屈了。大小姐保住你一条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洪澜拉下脸来,问身边的林启凯。“他是不是以为我听不到?”林启凯失笑,这对欢喜冤家呀。罗浮生的亲生父亲原是洪帮的二当家,早年间去了。洪正葆就收养了他做义子。林启凯一直以为洪正葆是拿罗浮生做女婿培养的,没想到前两年,突然又和许家二少爷联了姻。其实这个决定不难理解。如今这上海三分天下,林家控制经济,许家控制军政,洪家是黑帮龙头,但近年来杜文远控制的青帮在上海逐渐抬头,洪正葆地位不稳,自然是要拉拢一家来巩固势力的。奈何自家父亲与洪帮早年间有些是非难辨的恩怨,否则他倒是不介意被“利用”去联姻。“Hello.Everybody,Iamback!”许星程清亮的一嗓子把林启凯的心猿意马给叫了回来。他站在旋梯上就开始朝他们使劲挥手,看得出是真的高兴。这出去读书一走四五年,故土故友久别重逢。原先在上海滩他们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惨绿少年总是玩在一起,不管走到哪许星程永远是最受欢迎的那个。浮生煞气太重,他又少年老成,只有许星程是长袖善舞的谦谦君子。少了他的上海滩确实少了许多花边新闻。只见许星程今日一身白色西装,蹬着一双牛津皮鞋,旁边立着一只浅棕色大皮箱。除了眼眶上多了一副金丝眼镜,他和四五年前走的时候并无二致。想必这些年书没少读。一边这么想着,林启凯已经迎了上去。“谧竹,欢迎回家。”“仲景大哥。好久不见。”许星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都习惯以字相称,只有罗浮生没有字。他总说混黑道的哪需要有什么字,有个号就够了。罗浮生也确实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玉阎罗。只是没人敢当面这么叫而已。许星程目光转向罗浮生,罗浮生朝他微微一笑,却没有主动向前。许星程走到他身旁,二人伸手看似要拥抱,但却互相抓住对方肩膀,暗自角力,好像要摔倒对方一般。突然,罗浮生一个叉步,将许星程一个背口袋,翻了过去。许星程将要着地之前,罗浮生又搂住他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带,两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浑小子,一点儿都没变。”“你倒是变了,变四眼蛤蟆了。”两人连打嘴仗都不让分毫。罗浮生喜欢竞争的感觉,竞争使他时刻热血沸腾。但许星程走了后,许久没有人能和他比一比了。也只有在许星程面前,让人闻风散胆的玉阎罗能流露出一些仅存的少年心气。林启凯和洪澜他们坐轿车走,林启凯开车。许星程将行李丢在他们车上,偏要和罗浮生挤一辆摩托车。罗浮生的宝贝哈雷后座从来不带人,这次勉为其难带上了他。开到半路,罗浮生突然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许星程正从身后环抱着自己,还沿着胸部上下摸索起来。“喂。你手放哪呢?”许星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多年不见,手感还是这么好。”罗浮生厉声道:“放开!”他的严词厉色在许星程这完全起不到作用。“哎,你这人挺自恋。在医学院,我们这些学生研究肌rou线条,只能用人体模型,顶多解剖些死人,现在,终于活捉了野生的活的一个模型,你让我多摸一下。”罗浮生气极反笑。“滚!摸你自己去。”“别说,你的肌rou线条真是标准,简直是教科书级的。平时没少锻炼吧?”“锻炼?”罗浮生轻哼一声像是在笑他的天真。“砍人算不算?”许星程皱眉,毕竟是朱门世家。即使和罗浮生称兄道弟多年还是不能习惯他口中的生活。“怎么一张口又是打打杀杀的,三句话不离本行。”“彼此彼此,你和我不都是拿刀吃饭?”许星程学医主修的就是外科,将来迟早是要拿手术刀的。“非也非也。我们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救人的,怎么一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浮生的笑容僵了一下,确实,他们天生是不同的。许星程并未察觉他的心思,自顾自的说道。“一提起吃饭我就头疼,好不容易习惯了面包牛排,回来还不知道吃不吃得习惯。”“大上海的西餐厅里要什么面包牛排没有?巴黎有的,上海同样也有,巴黎没有的,上海也有,比如这个。”罗浮生笑了笑,说道。“你摸一下摩托车的皮兜。”许星程拿出来:“这是?”罗浮生回头瞪了一下许星程:“留洋留得忘本了你?这是家继生煎啊,咱们三兄弟以前常去的那家店。”生煎包还是温热的,熟悉的香味勾起了许星程许多年少回忆。罗浮生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怔忪的模样,笑了笑。“你那些西餐有什么好吃的,这才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