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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多年,太知道世间冷暖了。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未必有。更莫说这个人人自危的大上海,路边随处可见不平之事,可真正伸出援手的有几人?“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还天婴……”许星程话未说完,戏院里冲进来一队警察和几个便衣,神色严峻,好像要来抓他们。段天赐下意识拉着天婴闪到了一边。许星程看到警察和便衣,立刻将天婴的星星吊坠塞到她手中。天婴看到吊坠,惊喜不已:“怎么会在你那?”“你那天落在医院外的,被我碰巧捡到,看起来很特别,一定很贵重吧?收好别再弄丢了。我跟警察走一趟说明情况,没事儿的。”“不行,打架这事和你没关系,不能让你担了这个罪!谁知道警察里这堆人有没有收他们青帮的钱?”段天婴好像对警察的印象很不好,昨晚他带警察来替浮生解围的时候,天婴在后台,对他的身份并不知情。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坦白。天婴被段天赐紧紧拉住,不想让天婴再多说话卷入其中。许星程小声对天婴说:“放心吧。我没事。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去了会更麻烦。”许星程转头,走向警察和便衣。警察和便衣一看许星程,都停住了。许星程出奇地淡定和不屑:“都别费事了,我知道谁让你们来的,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说完,许星程大步流星的走出戏院,天婴一脸的担心。第十章冤家相遇晚间,段天赐边吹着热气边端着汤进到天婴的房间里:“下午晚上各一场戏,meimei最近辛苦了,补补身体。”天婴手里拿着那袋钱,还四处翻箱倒柜,往里添钱。“天婴,你在干什么?”“找钱。去警察局,赎许星程!”天婴回答的斩钉截铁。段天赐放下手中的汤,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想了许久才开口。“许公子对我们有恩,你要去救他,我无话可说。但你要想清楚,这钱里头有爹的救命钱,你真的不管不顾了吗?说句薄情的话,那位许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出了事一堆人等着扑上去救他。这里面力量最弱的就是我们。”“要是没有他,我可能现在已经……哥,有很多人去救他,那是他的人脉。可我不能心安理得的承着别人的恩情什么都不做。”天婴沉吟了一下,从钱袋里数出了爹爹这一周的住院费和医药费。“不过哥你说得对,我也不能不管爹。你先拿着这些钱,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天婴看了看钱袋,去除了医药费就所剩无几了。这些钱根本打点不了那么多巡警。情急之下,她想到了罗浮生。“哥,我出去一趟。”段天赐拉住她,天婴回头看着哥哥,神情焦灼。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夜里凉。”眼见着她像只小狐狸一样钻了出去,段天赐哀叹一声。希望你真的是为了你口中的义,而不是心中的情。美高美的门打开,侍者听说她来找少当家的,请示过后,领着天婴走进了舞厅。一路走来,满眼的歌舞升平,天婴一时看愣了,上海滩外面世界水深火热,这里的人却像全然感受不到,只管醉生梦死。侍者说少当家在二楼的包厢,他们不被允许上去,要她自己从旋梯上去。天婴硬着头皮走进声色犬马的美高美,穿过舞池中穿着或妖娆或华贵的各色女郎走上旋梯,她朴素的装扮和身旁的莺莺燕燕形成鲜明反差,引人侧目,旁人议论纷纷。天婴走到罗浮生面前,罗浮生和霜姐正在跟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喝酒,旁边有几个穿着性感的歌厅舞女围绕着。他们面前摆了很多空的洋酒瓶子,几个舞女还在轮番给罗浮生敬酒。天婴对状态微醺的罗浮生一脸鄙夷,就是眼前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恶霸才害的他们戏班连连受难,还牵连了许少爷。天婴已经在旁边站的够久了,罗浮生才缓缓开口:“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为了许星程而来的。”天婴直奔主题。罗浮生从沙发里直起身,刚刚还微醺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明:“谧竹?他出什么事了?”“许星程因为帮我被抓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赎回来?”罗浮生听了也有些紧张,不该啊,上海滩谁活腻了赶动许家二少爷?他皱眉问道:“被谁抓了?”“警察局的人。”“警察?”罗浮生好似听到什么笑话,紧张的神情立马松弛了下来,靠回了沙发里。但他马上转念一想,一个计谋涌上心头,想要逗逗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他装出很为难的表情说道。“警察么……那可就严重了。你知道的,警察和我们洪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我们势力再大,轻易不敢随意干涉他们处事。”天婴听到这些,脸上充满了失望,罗浮生偷偷观察她的面部表情,这个小姑娘喜怒哀乐全都放在脸上,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再简单不过了,却也有趣。罗浮生马上话锋一转。“不过呐,今天算你走运,警察局长的太太在我这里玩,如果你能讨好局长夫人,她要是说上一句话,那就简单了。”说着,罗浮生的手在沙发上坐的的舞女之间来回一比划,指了正在喝酒的霜姐,说道。“呐,这位就是局长夫人了!你快好好求求她吧。”霜姐听到这里,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而天婴则疑惑地看着霜姐,虽然这个女子穿着华丽,仪态万千,但眼里眉间风尘气太重,真的会是局长夫人吗?天婴也顾不上真假了,病急乱投医的坐到霜姐旁边。“局长夫人,您能帮帮我这个朋友吗?”霜姐看向罗浮生,他一个眼神,霜姐立马心领神会。端起了上流社会夫人的仪态,说道:“姑娘,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呐,我今天是罗少爷的客人呀。这就算给人求情,也应该是罗少爷来跟我说,侬说是不是这个理伐?”天婴被这两个人的双簧搞得迷糊了,她为难的看看罗浮生,犹豫了一下。心中虽万般不愿求他,但也不得不低三下气。“少当家,请您……帮帮许少爷吧?”“帮许星程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要听你唱一出昨晚的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听戏。你是不是想耍我?我真不知道谧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天婴情急之下叫出了他的字。谧竹?罗浮生双眼一眯。这是很亲密的朋友才会对他的称呼。两人不过认识一晚,竟也发展成密友了吗?“朋友有时候也未必可靠。”天婴咬牙切齿。“你想听那段戏是吧?我现在就给你唱!”“等等。我又突然不想听戏了。跳个舞吧。”罗浮生指了指台上正在跳西洋舞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