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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勾勒的她身材玲珑有致。始终面带微笑,气质雍容。一看就是钟鸣鼎食人家的小姐,和她这种混街头的大小姐还不太一样。洪澜不知为何在她面前,竟有了一丝自卑之情。她怎么来了?罗浮生皱眉,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个名字。“请进,梨本未来小姐。”日本人?这回洪澜也傻眼了。这个女子一口纯正的中国话,还带着一点吴侬暖语的腔调。穿的也是极中式的,没想到竟然是日本人。“听说少当家受伤入院,我代表舅父来探望。并且感谢您为红丸会行的方便。今后还请继续关照。”梨本未来将手中的鲜花交给立在一边的罗诚。“外面还有些薄礼,不好都搬进病房,还劳烦先生走一趟安排了。”听上去这份“薄礼”还不少。罗诚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何况对方说话的声音简直酥到骨子里。他一时竟看呆了,还是洪澜咳了一声唤回他的神智。罗浮生苦笑。“梨本小姐这是来挖苦我来了。红丸会那批货是侯力放的,您感谢错了人。以后码头的事都是归他管,殿下还是把这礼留着转投他人吧。罗某帮衬不到贵社的生意。”罗浮生这声殿下叫的很是讽刺。莫说那弹丸之地的一个和天皇八竿子打不着宗亲公主,就算是正儿八经皇室,说白了也是来中国蚕食百姓血rou的蝗虫。他犯不着卑躬屈膝。梨本未来就像听不出那讽刺一样,避重就轻的答道:“以后少当家叫我未来就好。”在日本,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才能叫名。不然只能以姓称呼。梨本未来这是在给罗浮生灌迷魂汤。虽然这次的货物已经无虞,但舅父仍希望她与罗浮生打好交情。因为他们做的是长线买卖。而贺真吾和洪正葆打交道的过程里,洪正葆话里话外都是要把洪帮的生意交给罗浮生的意思。这个年轻人身边还聚集着像林启凯,许星程这样的达官显贵之子。他们的未来就是上海滩的未来。这一点贺真吾看的分明。洪澜心思没有她那么深,只是心里那感情小雷达亮起了警报。这个女人来者不善,而且是比段天婴更难对付的角色。“哥,你说了一早上话了,该休息了。”她将手里已经凉透的粥放下,要扶罗浮生躺下。意思也很明白是下逐客令。梨本未来莞尔一笑,从随身的珍珠手包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洪澜。“下个月是我十八岁的成人礼,届时舅父要在上海饭店替我办一场舞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少当家做我的舞伴。洪小姐也一起来。”十八岁!居然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洪澜咬牙切齿,只觉得这女人哪哪都胜出自己一头。还好罗浮生的回应替她扳回了一成面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身子下个月恐怕是跳不了舞。辜负梨本小姐的美意了。”罗浮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洪澜在心中替他叫了声好。“无妨。少当家来坐坐也好。届时洪老先生也会来的。”提到洪正葆,罗浮生和洪澜都默不作声。见他不再推辞,梨本未来略一躬身,就告退了。款款离开的背影都像一副画儿似的。天婴病房里,输液瓶的液体,滴答滴答。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天婴的脸色已经好转,但还没有醒来。许星程拉着天婴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眼中充满失而复得的爱怜。天婴在梦中呓语:“罗浮生,罗浮生,你别死!别死!”许星程听到这句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此时,天婴猛地睁开了眼睛。神情呆滞,还沉浸在噩梦之中,梦里罗浮生被巨石封在山洞里出不来。留她一个人在断崖下哭泣。看到天婴睁开了眼睛,许星程转为欣喜。“你终于醒了!”天婴讷讷的转过头问许星程。“罗浮生呢?他怎么样了?”“他也没事了,你们福大命大,都是些皮外伤。洪澜在那边照顾他呢。”许星程也说不清什么心态作祟,刻意隐瞒了罗浮生的伤势。“真是太好了,我去看看他。”天婴一边说,一边要起身。“你现在还很虚弱,再躺一会儿,液输结束之前最好别乱动。浮生那边洪澜一直在守着他,你现在过去,免不了惹她一顿吵闹,不合适。”天婴想到洪澜之前的表现,不欲再惹怒她,收回了脚。许星程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扶着天婴坐好,还细心地给她垫了枕头。天婴定定地看着许星程,终于注意到了他今天的异样。“你的衣服……”许星程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军装,苦笑道。“是,我向我父亲屈服了。过段时间我会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密闭式集训,出来后就是一名预备军官了。”天婴关心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弃你自己的理想?”“因为……”许星程把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他不想让天婴觉得亏欠于他。“因为我觉得我父亲说的没错,乱世之中只有真正的刀枪才能救国。那柄小小的手术刀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过了一天一夜,你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婴疑心他有所隐瞒。许星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上海滩就是这样的啦。每天的生活都是风云变幻的,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天婴摇头,她所欣赏的那个许星程不是这个样子,他以前聊起自己从医救人的理想时,眼睛里是闪光的。“你还是那个把理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许星程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随波逐流,没有斗志?”许星程勉强苦笑,言不由衷。“我失踪了这么久,我爹和哥哥一定急坏了,等输完液,我就先回家了。”天婴好似很失望,重新闭上了眼。许星程开车将她送回了戏班。天婴走进大宅,转身关门时,看了一眼坐在汽车里的许星程。她看着他的目光不再是崇拜迷恋,而多了分迷茫,许星程的目光却充满期盼。天婴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缓缓关上了大门,许星程的目光黯淡下来。宅子里,二师兄正在给九岁红喂药,听到大师姐在外面喊。“天婴回来了!”九岁红要起身下床,这时天婴推门进来。“爹!”九岁红上前激动地抱紧了天婴:“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你吓死我了!”许久才放开她。“让爹看看,哪儿受伤了?”“没有,我很好,真的!”天婴看到师兄手里的药碗,关切地问。“爹,您这是怎么了?”大师姐在旁边说道:“你失踪的这一宿,我们又是报警又是到处找,师傅着急得病倒了。”天婴跪下:“爹,是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九岁红想骂两句,却又舍不得,摸了摸天婴的头。“你这是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