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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最后一道数学题,灵光一闪,有了新的思路,却被韩明明“咚”的一下砸没了。景阳咬牙切齿,忍无可忍,“草,韩明明!信不信老子把你手剁了!”韩明明回过头,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转笔,吵死了!”“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景阳看着他胖乎乎的包子脸上写满了无辜,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下烦躁,“算了,不写了,我交卷。”韩明明愣愣地看着他的背景,紧紧皱着眉,也站了起来,将卷子交给负责监考的一个学长,追了出去。铃声响起,剩下的四人匆匆交卷,结伴去食堂吃晚饭。晚饭很丰盛,二十几种菜色,自己随意,四人每人挑了三个菜,凑在一桌,互相品尝。嗯,糖醋里脊很地道,银杏虾仁难吃到难以下咽。一人领了一杯酸奶和一份水果沙拉,留在晚自习课间的时候吃。回到教室的时候,荀老正坐在讲台上批改试卷,看到四人进来,忙一个一个喊上去,或批评或指点,一对一辅导。轮到罗绮的时候,他说,“罗绮啊,你为什么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不按照我讲的方法步骤来写?”“鲁迅他老人家说了,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走了路。”“剑走偏锋,特立独行,你呀,要把握好这个度,中庸中庸,不偏不倚,这样才稳妥。”荀老很看好这几个孩子,只是各有各的缺点,如果他们能够改正,前途不可限量,一定可以在数学里打下一片天地。只是,要改变一个有头脑有主见的聪明人实在是太难了。“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真听进去了,怕又是阳奉阴违吧,下去吧,叫苏杭过来。”……回到座位上的罗绮一直在想荀老的话,太过有主见了么,上一世没有主见才活的那么潦倒悲惨,这一世,锋芒太过又有什么不好,也许中庸之道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就想要刺激地疯狂地过完这一生。回宿舍的时候,罗绮低头玩着手机,突然撞到了一个人,“抱歉抱歉”,那人被她撞地后退一步,也没在意,摆摆手说没事,就要离开。“荀顾?”“啊,罗绮!”久别重逢的故人,有太多事情想要告诉彼此,两人相视一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些零食饮料,跑进了宿舍楼下的长椅上。两人互相说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荀顾是为了给爷爷送药,罗绮这才知道,原来荀老就是荀顾的爷爷。后来,两人说到了这半年多的近况,荀顾说他当了某某数学家的弟子,正在研究一个课题,打算发明一个定理。王天一也很好,他接管了家里的一个子公司,业绩不错。只是两人始终隔着太平洋,不能相见。聊着聊着,罗符也透过窗户看见他们俩,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三人一起聊天,将近十一点,罗绮和罗符上楼,荀顾离开。回到宿舍的罗绮,脱下了羽绒服和围巾,扑进被子里,汲取着温暖。“你男朋友?”“不是,他是我好朋友,也是做数学的。”“挺帅气的啊。”“嗯,很帅很酷。”罗绮转头看着苏杭,她头也不回地敲着键盘,显示屏上闪过一段又一段的代码。忽然将鼠标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嘟囔了几句,就爬上床睡觉。半夜的时候,苏杭又爬起来,打开电脑,输入代码,不停地敲键盘。等罗绮起床的时候,她才眉飞色舞地说,“罗绮,我成功了,成功了!”冬去春来,天气渐暖。他们已经集训了五个月,整整一百五十天。最后一天的时候,荀老又给他们进行了一次测验,特别简单的题目,他们都猜测是荀老偷懒直接拿的高中试卷糊弄他们,直到荀老批改完试卷,公布成绩,“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学习奥数,学习数学,我希望你们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可是,你们今天的回答很糟糕,糟糕透了。很多时候,事情简单,不用想的写的那么复杂,还有基础数学是根本,所有学科的根本,你们不能被奥数迷了眼……”糟糕透了,最简单最基础的题目,不过是及格分上下徘徊。罗绮豁然开朗,忽然醒悟――初心。很多时候,她为了变得更好,拼命努力,甚至是揠苗助长,为了变得更加有钱更加优秀,她和父母隔了很宽很宽的代沟,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够八小时了……也许“中庸”,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下课的时候,她给父母通电话,这才想起来,他们已有三个月没有打电话了。父母语言简单质朴,但对孩子的爱是深沉的厚重的,聊聊近况,说说学习,居然能够聊一个多小时。这一夜,她没有失眠,裹进棉被里没有多久就陷入了梦乡。梦里,父母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梦里,她和解子清在教堂里说“我愿意”;梦里,罗符和喜欢的人一起做数学,成为年轻有为的数学家;梦里,呦呦还是个单纯聪明的小孩子;梦里,王天一和荀顾终于走到了一起……第40章世赛你是否曾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退出?推开那一扇门,就是新的世界,新的荣耀。推开,还是不推开?“老师,等世赛结束之后,我就打算退出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前一天晚上,罗绮单独找到荀老,他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听到罗绮的话,抬头示意她坐在对面。荀老拿起手边的白玉壶,细细的倒了一盏茶,缓缓推到罗绮的手边。滴血的枸杞,弯月的桂子,在茶盏里盘旋。透过氤氲的雾,罗绮看到他在苦笑,他说,“想好了吗?”“嗯,还要多谢老师那天晚上的一席话点醒我。”“也好,既然你下定注意,我也不强留,只希望你明天能够正常发挥,为国争光,为自己证明。”荀老说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着她。罗绮很有眼色地起身告别。独留荀老一人坐在那里,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入口微苦,回味更苦。他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也要离开了,可是离开之后又要去哪里呢,自己已经将近七十岁了,他已经为数学奉献了五十年,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活一回?接下来的两天,罗绮静心考试,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一点半,为三道题抓耳挠腮,组合数学、几何、数论、代数、不等式,幸好他们经过了长达半年的集训,否则真的可能会崩溃。结束的时候,如释重负,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参加玩聚餐,吃了一点南非的特色美食,罗绮没有跟着他们去游玩,而且将自己关在宾馆的房间里。她铺开A4纸,握着2B铅笔,她想着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