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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匆匆回朝华厅时,只听见门口处的小太监高呼王后娘娘王上到的声音。她随着大流跟着跪下行大礼,也算是逃过一劫。心中对季元容的那几分依赖感又膨胀了几分,这人,就这么厉害吗?时间都算的正正好好的。她趁着众人归位的混乱时候悄悄跑回自己的位子上乖乖坐好。只是这一回杜氏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又微微长了一些,梁青雀知道自己这是又闯祸了。在这行宫当中是要呆上七八日的,这些首饰也只能差人回王城去取了。杜氏收回了视线,但梁青雀依旧觉得有人盯着自个儿不放。她脑袋一抬便瞧见在对面同她一样跪坐着的一男子,着玄青色圆领锦袍,生得一双桃花眼,倒是同梁青雀所差无几,她看见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自个儿,梁青雀转头叫来周善。“那人是谁?”“公主不知?这位是晋国公府嫡长子林端朔,现年二十五,还未娶妻。”梁青雀闻言皱了皱眉,又悄声问道:“哎?二十五了还未娶妻?当真是少见的。你知这是为甚?房中没有妾室?”周善闻言瞧了瞧四周,大多都在品尝自个儿桌上的特色吃食,赏着歌舞,她也放下心来,附在梁青雀的耳畔道:“民间传说他是有龙阳之癖的一位。”梁青雀闻言,小手儿一抖,银杯里的些许酒液倾洒到了她的虎口处。这男人有龙阳之癖?那他盯着自己作甚?莫不是将她当成了男子?她看向林端朔的目光微变,也不再躲闪,只道是个龙阳之癖的男子,能对自己做出什么来?但是她没想到更令她震惊的放在后头,这时大殿之上的杜氏启红唇道:“本宫的沁仪公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岁了,倒不是本宫不愿留她。只这夫郎本宫也同王上商榷好了,觉得这晋国公府的嫡长子甚是合适,虽年岁大了些,但也能照顾本宫的雀儿一些。”梁青雀闻言握着酒杯的手更是颤的厉害。让她嫁给一个断袖?她本想着私下再同杜氏商量商量此事,只是转念一想,这林端朔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娶妻这件事呢?他一定会向梁崇和杜氏说明自己的立场的,梁青雀这么认为。她抬起头来,眨着一双无辜又清澈的桃花眼看着对面的林端朔,他剑眉一挑,唇角处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怕是许多姑娘都逃脱不了他的微笑陷阱。只是梁青雀这时却觉得浑身发凉,遍体生寒。第22章酸味此时充斥在梁青雀耳边的都是晋国公夫人与杜氏的交谈声音,朝华厅内有一多半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右手摸了摸左胳膊,看起来是在抚平左臂衣袖上的褶皱,只有梁青雀一个人知道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薄薄的一层。而就在梁青雀明目张胆的溜着号儿、满脸忧虑之色的时候,更惹得淑妃和梁青素不快,只知道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竟也能溜号儿,不应当是一副少女怀春、腼腆一笑的模样吗?因着这个,二人都心有灵犀的认为梁青雀怕是不太正常,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王后娘娘金口启,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了下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临时起意,又和那时一样,本下了旨意要让这沁仪公主嫁去楚国,后来又不了了之。众人虽有些许疑惑,可也是相信的比重大一些。他们难得的一致认为这简直是门顶顶好的亲事,梁青雀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她是被门口处小太监的尖细刻薄的声音给拽回来的,这才停止了神游。她没有听清楚那小太监说了什么,只看见那个身量修长、宽肩窄腰、容貌俊美的男人走进厅内,她将注意力从方才的事情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梁青雀眯了眯水眸,挖了一勺酥山放进口中,看着眼前的男子目不斜视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她,只觉得一小小琴师竟这么大的气场,实在是引人深思。他的贴身小厮将他惯用的那张古琴放在了他立着的那处。正正好好将梁青雀同对面的林端朔隔绝了开来,只是她全心全意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哪里能注意到这点?梁青雀看着季元容撩起衣袍,盘腿坐在提前为他备好的锦垫上,神色平淡,只是不同于往常的是他竟然奏的是鹿鸣。梁青雀一挑黛眉,拢了拢垂在肩上的长发,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男子,她知道他的心里定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的。她水葱般长长的指甲此时因着握拳而陷在手心的软rou里,叫人看的惊心动魄。鹿鸣往常便是用来宴饮宾客赞美宾客用的曲子,可叫那些个臣子能够心悦臣服的忠于君主,梁青雀不知道季元容为什么要演奏这首曲子。他不是最有风骨的那一个吗?却还是要迎合君主迎合众人。她想季元容一定不是自愿的,抿起朱唇,看着众人享乐饮酒的模样,她禁不住替季元容难过了起来。而此时杜氏与晋国公夫人的交谈方才停止,欣赏乐曲,梁崇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最喜欢的这位琴师。一曲罢,余音绕梁,怕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他没有去看众人包括梁青雀。但是梁青雀自认为自己已经同他是熟络的关系,可她如此瞧着季元容,倒是觉得好似同她是从来都不认识的模样。她红唇抿的更紧。季元容此时正拨弄着琴弦,应当是正等着梁崇的发话。而此时却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王上,季琴师这琴艺真当是上数,只是不大符合宴饮的气氛,妾身觉得若是想尽兴,不如叫季琴师弹奏一曲给众舞女当个伴奏,不是更好一些?”季元容神色如常,而此时梁青雀却蹙起了黛眉,她狠狠地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那位已经有孕在身的容贵人,容贵人因着有孕,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圆润了些,脸上也泛着健康的红色,想来是近日补养得当。她又转过头来看见的是季元容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平静模样,不禁咬着一口小银牙儿,不待殿上的梁崇发话,便开口、女声珠玉般泠泠作响:“本宫倒觉得甚好,众臣为燕国的发展鞠躬尽瘁,难道不值得用鹿鸣来表示赞美之情?”她看着周遭人的惊愕的表情,看见久久没有表情的季元容挑了挑长眉,唇角又好像微微勾起,看不大真切。她趁着容贵人愣神的当口儿继续说道:“容贵人如此,未免过于粗俗,粗俗的法子自是对待粗俗之人,容贵人日后还是好好儿想一想为妙。”她不喜欢看着他的所有都被踩在脚底下任人碾压的的模样,不想看见他无可奈何卑微的模样。他能在那日里能帮自个儿说话,那么她又为什么不能够帮他一把,维护他想要有的尊严和风骨。人情冷暖,并非勇气作祟,只是你爱没爱到,想与不想罢了。梁崇在殿上眼看着自个儿最宠着的现在正怀着孕的容贵人同嫡亲的女儿冲突不断,也不知该认同谁的才是,做扶额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