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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蠕动,被烟熏了纷纷闪躲,要么就是摔下来,在树洞里无力地扇动着翅膀,发出嗡嗡声。蜂巢这时完全暴露了出来,密集的六角形小孔上面是一层几乎是黑色的蜂蜜,带着浓烈的香味。这时的蜜蜂们完全失去防卫能力了,何田和易弦把冒烟的木柴踩碎,浇熄,解开腰上的绳子,双臂钻进纱罩里,摘掉眼镜和面具。纱网再加上眼镜,实在是看不清。何田拿出一把竹刀,开始割蜂蜜。蜂巢一被破坏,蜂蜜立刻流淌下来,易弦在一边打开一个大口玻璃罐,赶快接过去,一大块蜜就掉了进去,上面还沾着几只昏迷的蜜蜂。“这蜜的颜色怎么这么深?”他问何田。她又割了一块蜂蜜放进罐子中,“因为这里有很多黑莓。黑莓的花蜜就是这种颜色。”易弦仔细闻一闻,蜜中确实有股黑莓的果香。罐子快装满了,何田也不再割了。要给这些小蜜蜂留上一大半蜂巢,让它们健健康康活下去,他们才能每年都有蜂蜜。装在玻璃罐中的蜂蜜黏稠透明,蜂巢的碎片慢慢浮起来从蜂蜜里,小孔中的空气跑出来,在蜜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蜂巢的主要成分是蜂蜡,把蜜拿回家后捞出蜂巢,控干上面的蜜,洗净之后就可以加上草药、油脂加热,搅拌后倒在小竹盒子里,就是他们冬天用来保护嘴唇的药膏了。收好蜂蜜后,他们向桑林边的小溪走去。他们不能就这样回家,尤其是何田,身上手上都是蜂蜜,万一引到其他蜜蜂、昆虫,被蛰了叮了就惨了。到了溪边,易弦按照何田的指示,先把蜜罐放在草丛里,再撕几片桑叶把罐子上的蜂蜜擦掉,然后再用蘸上水的草擦净罐子。擦净的罐子放进草编的套子里,这样,就不怕磕碰了。何田在溪边洗净竹刀和手套,摘掉斗笠纱网,乐呵呵坐在蜜罐前,拧开罐子盖,把食指伸进蜜里搅一下,“哈哈,让我尝尝今年的蜂蜜!”黏稠的蜜挂在指尖缓慢流淌,她把手指放在嘴里,眯起眼睛,陶醉地“唔”了一声,“真甜啊!你也尝尝吧!”她招呼易弦。夕阳照得他的脸庞微红,他看着何田,“怎么尝?”“就用这个啊!”何田举起手指对他晃晃,“难道还要带上勺子吗?蜂蜜反正就是我们吃,难道还会嫌自己手指脏?再说不是才洗过了么?”“哦。”易弦笑了。何田正觉得这个笑容有点古怪,就见易弦握住她的手,拉到他面前,张口,含住了自己的手指。咦咦咦???!!!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啦——她如被雷击一样呆住。“嗯。确实很甜。”易弦松开她的手指,对她微笑。何田觉得右手手指像是不是自己的了,想要弯曲也不行,想要缩回来也不行,她呆呆看着易弦愣了一会儿,脸和耳朵越来越烫,“我……我的意思是……你用你的手……我不嫌你脏。”他“噗嗤”笑了一声,又把她的手抬起来晃了晃,“你不也刚洗过手吗?”他们这时肩并肩坐着,可不知为什么,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像是在耳语。何田想把手缩回来,可易弦把她手腕握得死死的,还一直似笑非笑盯着她看,她脸越来越烫,含羞带恼地用力一甩手想把他手甩开,不料,他就着这股力靠近她,向前一凑。就像蝴蝶落在花朵上那样自然,他的双唇也轻轻落在她唇上。小溪潺潺流动,被阳光晒了一天的草木散发清香,几只勤劳的蜜蜂趁着最后的阳光在花丛草地中嗡嗡飞行。林子里永远有响声,可是这时,坐在林中的两人,所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这个吻轻而浅,却带着浓郁的蜂蜜甜味。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祝大家吃蜂蜜餐愉快。☆、杏子和樱桃划船回家的一路上,何田一直垂着眼睛不说话,脸红红的。易弦倒是一直微笑着,就算何田不理他,他还是乐呵呵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美好而新奇。“哎你看好大一只红蜻蜓,翅膀还是金色的,真漂亮呀。”“夕阳照在水里真好看。”“这里一定很多青蛙吧?你还想抓青蛙么?”终于,何田忍不住了,皱着眉瞪他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易弦笑得眼睛弯起,“那你怎么不说话?”何田脸一红,不理他。没想到,他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话多,是因为吃了蜂蜜高兴的。”何田一听“蜂蜜”这两个字,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她“嗷”地叫了一声,松开船桨捂着脸。易弦愣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轻轻捡起何田扔下的那只桨,架起双桨,慢慢划着船。跟何田住了一段时间后,他就发现她虽然住在深山,但却是很有些“娇气”的。娇气的人是什么样的?很多人对“娇气”这个词有误解,以为娇气的人吃不了苦,一旦物质条件达不到他们的预期不是不断抱怨就是自艾自怜,其实正相反,哪怕物质贫乏,“娇气”的人的生活不会因此过得粗糙,依然充满情趣。这是易弦从何田家冬天也要放上干花装饰,还有她用风干的莲蓬插瓶时看出来的。这样的人,内心世界是很丰富的。换句话说,他们心思细腻,情绪敏感,对情感生活的要求很高。同样的一件事,普通人的感受可能就像往茶杯里投了一勺砂糖,可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从山顶滚进河里了一块巨石。没准还可能是一场雪崩。比如现在,何田表现出的害羞是易弦没法理解的。除了害羞,她好像还有点生气,还有些可能她自己也无法理清说明的情绪。易弦没什么和同龄异性相处的经验,只能凭着感觉来了。划了一会儿船,他小声问她,“你生我的气了?”其实他并不觉得何田生气了,他没有预警的亲吻,确实吓了她一跳,也让她羞涩,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挣扎推拒。何田摇摇头,双手放在膝上,侧着身,把脸扭在一边,低头看船舷边的河水。看到她摇头,易弦立刻高兴了,再划了一会儿船,又问,“那……你不喜欢我那样对你?”他等了好一会儿,心跳越来越沉重,眉毛都要皱起来了,才看到何田又慢慢地摇了摇头。这下,易弦心花怒放,简直就想放下桨扑过去抱住她,就在这时,只见何田微微转过脸,小声说,“我……喜欢的。”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易弦哪还能按捺得住,小船被他晃得乱颠,何田吓得抱紧蜂蜜罐子大叫,“船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