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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奈,只得照做。她徐徐转身,发现面前这人也是一袭黑衣,身材高大劲瘦,夜行衣下紧实的肌rou隐隐起伏,绝对是个男人无疑。他显然比自己有经验,面上不是戴着纱巾,而是一个银色的兰陵王面具,将五官牢牢遮住,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头。而那双眼睛,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也是异常璀璨犀利。一种熟悉的香味缓缓飘来,很淡很轻,夹在牢房的血腥气和汗臭之中难以分辨。西岭月一时愣住,不敢确定,正想再靠近他闻一闻,冷不防被他扯掉了蒙面纱巾。西岭月立即低下头去,却明白已经太迟,可假面人并无任何反应,似乎不认识她。两名义军刺客则站起来,面露震惊:“是你?那位……蒋家娘子?”西岭月不想败坏蒋韵仪的名誉,只得坦诚道:“我并不是蒋韵仪,此事也与她无关,是我害了两位。”两人正要再问,却被假面人阻止,只听他言道:“先离开此处再说。”说完将面纱还给了西岭月。西岭月将面纱重新戴好,与假面人各自扶起一名伤者,往牢外走去。假面人边走边问她:“你是如何进来的?”西岭月怕给裴行立惹麻烦,没敢说出侧门入口,遂道:“我从正门进来的。”假面人足下一顿:“难道这里还有侧门?”西岭月连忙否认:“绝没有!”“倘若没有,你为何将地牢入口称作‘正门’?”假面人犀利地指出,“况且我有同伴守在门外,你若潜进来,他绝不会不知情。”“呃……”西岭月再也无话可说。“你有什么计划?”他径直追问。眼见瞒不住了,西岭月只得招供:“我在侧门外的假山下藏了两副铠甲,还有腰牌。只要能从这里出去,两位义军便能假扮成侍卫混出府去。”“好,就按你的计划走侧门。”假面人当机立断。西岭月“啊”了一声:“可是……可是我没准备那么多铠甲,你和你的同伴……”“你不必cao心。”假面人仍旧扶着高个侍卫,朝她命道,“带路。”西岭月也知时间宝贵,不再废话,指引几人走到通往侧门的甬道。才刚走到门口,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假面人的同伴寻了过来。他这同伴也穿着一袭黑衣,戴的是昆仑奴面具,看到西岭月有些意外:“咦?怎么多了个人?”言罢上下打量她一番,“还是个女的!”怎么人人都能看出她是个女的?西岭月忍住吐血的冲动,对昆仑奴颔首致意:“志同道合,彼此帮助嘛。”昆仑奴“嘿”了一声,正要再问,被假面人先一步开口:“外头情形如何?”昆仑奴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拍了拍脑袋:“啊,换班时间已到,我瞧见有队人马走了过来!”假面人闻言便知时间紧急,忙道:“你来扶王统领,让她带路走侧门,先出去再说!”昆仑奴立刻照做。几人随即跑进甬道,但这甬道实在太过狭窄,最多并肩通过两人,西岭月擦亮火折子在前方带路,假面人及其同伴各自扶着一名伤者,五个人前后分成三排往外走。来时下行,西岭月并不觉得这甬道很长,走起来也甚是轻松。但返程时是上行,尤其她今晚殚精竭虑,此刻便感到有些乏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转过头看向假面人及其同伴,他们因扶着两名伤者,脚程也不算快。几人埋头努力赶路,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甬道的入口,西岭月不禁大喜过望:“快了,就快到了!”与此同时,甬道尽头也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有人在惊呼:“进刺客了!快搜!”几人闻言面色一紧,均加快脚步赶路,西岭月最先走到入口,忙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昆仑奴见状大呼:“你你你……你还把门反锁上了!”“我怕被人发现啊!”西岭月一边回话一边开锁,然而她是从内向外开门,视线受阻,钥匙并不容易对准锁眼,幸好运气不错,第一扇门没有太花工夫。开门之后,没走几步又遇到了第二扇门,西岭月照例开锁,这次却没那么好运了,钥匙总是插不进锁眼之中。假面人见状不禁蹙眉:“一共几扇门?”“三扇。”西岭月口中回话,手上动作不停。昆仑奴气得直跺脚:“你来劫狱,还把自己反锁进来?”“我没经验啊!”她话音落下,侍卫的喊话声已经越来越大,显然是有人找到了这条甬道,追赶而来。几人见她屡屡对不准锁眼,纷纷着急催促:“快点!”“别催!”西岭月刚说完,钥匙终于插进了锁中,“咔嗒”一声,第二扇门开了。但几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还有最后一扇门关着。昆仑奴不禁抱怨:“早知道还不如走正门,我都安排好了。”西岭月没工夫理他,掏出第三把钥匙专心致志继续开锁,她听到侍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却开始发抖,无论如何再也对不准锁眼。假面人一把夺过钥匙:“我来。”不知为何,西岭月竟是莫名地信任他,便自觉退后一步让开位置。此时甬道里的火光已经越来越亮,还能清晰听到铠甲摩擦之声,她在心中判断着,侍卫们至多三十步便会追来!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吱呀”一声响起,假面人成功打开了第三扇门!几人连忙爬出甬道,借着地势藏在假山之中。西岭月二话不说扒开凹槽,将方才脱下的铠甲取出来,又指着旁边一个凹槽说:“快去那儿看看,还有两副铠甲!”假面人立即跳过去,扒开挡在凹槽外的石头,果然从中找出两副铠甲,还有盘缠和腰牌。他将包袱扔给那两名义军刺客,命道:“找机会换上,我让他掩护你们离开。”他指了指戴昆仑奴面具的同伴。那两名义军也没多问一句,将包袱抱在怀中,在昆仑奴的带领下匆匆离开假山。西岭月此时还在穿铠甲,刚把上半身穿好,侍卫们已经叫喊着冲到了甬道口。假面人一手持剑,一手拉过她:“快走!”西岭月不忘捡起头盔,只觉得脚上还没发力,便被假面人携着飞奔起来。两人刚跃下假山,第一拨侍卫已然冲出甬道,朝着四周大声叫喊:“地牢被冲破了,快去向仆射禀报!”府里随即响起敲锣的声音,是巡逻队在四处昭告:“有人劫囚!府内戒严!所有人等一概回避!”好像是在一刹那间,安静有序的节度使府突然变得混乱!侍卫、护院们集体出动,路上到处是惊恐的喊叫声、抽刀搜查之声。西岭月被假面人紧紧拉着,脚步不停地跟在他身后。她回头看去,见一名侍卫已经追上来,便随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