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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走的。她不知情地走到书房外,刚寻个角落躲好,碰巧看到萧忆走进院内,步上台阶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屋内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萧忆获准进入。李成轩果然在书房里!西岭月当即决定躲到窗下,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堵门。屋内渐渐响起两人的倾谈声——“王爷,您有何吩咐?”萧忆和缓地见礼。李成轩低沉地笑:“坐吧。”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响起,应是两人相继趺坐入榻。李成轩先问道:“行李收拾得如何?”“都妥当了,月儿的也收拾好了。”“明日我皇姐派人来接?”“据说如此。”萧忆也把握不清,“一切都听长公主的安排。”李成轩遂不再作声。室内突然一片沉默。西岭月有些好奇,便将头稍稍抬高,透过窗户的缝隙朝内看去,就看见李成轩那个惯常的动作——食指轻轻敲击着桌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西岭月大着胆子继续往上看,发现李成轩衣冠整齐、神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至少,应该没受阿度之死的影响。她这才稍感放心,转目去看萧忆,见他也是没什么表情。这两个男人在做什么?打腹语吗?怎么都不说话?她刚在心里嘀咕完,就听到李成轩再次开口:“关于西岭……你打算怎么办?”怎么突然说起自己了?西岭月忙将耳朵贴近细听。萧忆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提起此事,模棱两可地道:“月儿刚刚认了父母,说是舍不得家父,让我们陪她住一阵子。”“然后呢?”李成轩沉声再问。“然后?”萧忆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李成轩没有迂回:“我看得出来,你们是彼此倾心。”“王爷想说什么?”“我希望你能娶了西岭。”萧忆猛然抬头。李成轩直视着他:“至于你和淄青的婚事,我可以替你解决。”“王爷真是关心月儿。”萧忆淡淡一笑。李成轩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我与她相识一场,如今又成了……舅甥,自然要为她着想。”他索性把话说开,“你应该清楚,以西岭今时今日的身份,李忘真都比不上,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除非我出面。”这次轮到萧忆僵硬不语。李成轩也是点到即止,不愿多言,起身送客:“你回去想想吧,她年纪不小了,我不想看她为你蹉跎下去。”“王爷可真是个好舅舅。”萧忆亦起身,语气微嘲。两个男人之间暗涌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敌意。正当气氛趋于窒闷之时,萧忆又突然开口:“我与月儿的事,还是不劳王爷费心了。”李成轩俊目微眯,略感不满,正要再说一句,此时却听“咣当”一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西岭月秀眉冷目地站在门外。萧忆见人微讶:“月儿?!”李成轩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薄唇复又抿紧。西岭月一腔怒火夹带着委屈,连门槛都没跨进来,只冷笑道:“两位真是好兴致,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就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萧忆忙解释道:“不是的,月儿,我们是……”“这是玩蹴鞠吗?我被你们踢来踢去?!”西岭月狠狠咬牙,视线从萧忆面上掠过,落定在李成轩的面容之上,却见他仍旧紧抿双唇,没有半句交代。她见状更是恼怒,忍不住讽刺:“这才当了几天舅舅,就来cao心外甥女的婚事,不嫌太早了吗?”她这句话说得太过犀利,李成轩终于抬起头看她,双目隐隐带着赤红。他一定是没休息好——这是西岭月的第一反应,旋即她又暗自嗤嘲,嘲笑自己有如此闲心。她死死盯着李成轩,想等到他的一句解释,然而没有,什么都没,他连一个歉意的表情也吝啬给予!西岭月视线渐渐模糊,眼眸被泪意盈满,喉头哽咽,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可她还是强自压抑着、忍耐着,不想让自己如此丢脸,唯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她此时难以克制的情绪。而李成轩仍旧没有一句解释,西岭月也不想再等了,怒极反笑:“你们两个听着,我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劳你们cao心!绝不!”言罢她一抹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哭着转头跑了出去。“月儿!”身后亟亟传来一声呼唤,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个人从来不会如此喊她,他只称呼她“西岭”,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也不肯说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是萧忆在追她,她只有跑得更急、更快,才能避开那些难堪和愤怒,避开一切!“月儿!”终于,在她即将跑过照壁之时,萧忆追了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伤势还没痊愈,这是要去哪儿?”西岭月明知自己不该怪他,心里却止不住地恼怒,使劲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以后都不用你管!”“月儿,你别闹!”萧忆不想让下人看笑话,将她拉到门房之中,让值守的门童退下。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张桌案,西岭月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案上哭了起来。萧忆在旁默默看着,直至她哭得声嘶力竭,他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她:“你在气什么?”西岭月狠狠抽泣着,不肯答话。萧忆声音渐紧:“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西岭月仍旧将头埋在臂弯之中,双肩耸动不止。萧忆迟疑着又问:“倘若……王爷肯帮忙解除我的婚约,你是否还愿意……”“不愿意!”西岭月突然坐直了身体,也不顾满面泪痕,愤愤地回道,“不愿意,我谁都不愿意!凭什么你们说了算?!”萧忆顿感心头一阵苦涩:“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变心了?”西岭月听了这话更恼,一把挥开他的手臂:“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你们在说!你们当我是什么了?”“抱歉,我们只是……关心你。”“关心?”西岭月擦掉泪水冷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一个名声都毁了,头上顶着一堆案子;一个婚事身不由己,祖产还被封着。你们不赶紧关心自己,关心我做什么?”萧忆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你看,一个个都比我麻烦,还来关心我?别帮倒忙了!”她说完这句,人也终于冷静许多,起身一把推开萧忆,走出了门房。批注:不良人:唐代主管侦缉逮捕的官差。。坊丁:唐代长安城各坊的治安巡查员,兼掌坊门开闭。。县尉:唐代县级政府中的重要官员,主管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