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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面哭了起来。而崔良玉还是一副魂魄出窍般,只见身子还杵在那里,可两眼无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似压根没瞧见林钦兰哭得心碎的样子。司马棣看了半天,有些恼了。这几次欢宴没一个顺畅的,正预备发火,让林钦兰滚到没人处去哭,却瞧见她仰头喝下一杯酒,辣得她龇牙咧嘴。金崇赶紧上前夺走林钦兰手中酒杯,“兰儿,不可喝闷酒!伤身!”林钦兰哪里肯愿意,又把酒杯夺回,冲身边一位中年女人道:“桂姨,给我倒满!”被叫做桂姨的赶紧给她倒满。金崇狠狠瞪了一眼桂姨,“你这老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桂姨唯唯诺诺缩着肩膀,不敢抬头。林钦兰又狠狠喝了一杯。两杯下肚,她的脸便彻底红了。酒意上头,适才崔良玉给她的痛苦便放大数倍。她嘤嘤哭了起来。司马棣见状,黑着脸起身,“金崇,你哄好了人再叫本王!”说完,扭头就走了。金崇急得跳脚,哄林钦兰道:“meimei,要知道你会如此,我定不答应尊师带你来赴宴!”林钦兰似没听进去,两眼直直盯着端坐在对面的崔良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金崇赶紧上前扶着她,“林钦兰,不得无礼!”林钦兰微微歪着脖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竟扭头冲金崇笑了下,“我兰儿会对谁无礼?你们都是我父亲的学生,哪怕我稍微犯点错误,你们也会原谅我的,对不对?!”金崇竟无言以对,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崔良玉现在身份特殊,是白兰的男相。林钦兰要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惹了什么事,他如何给尊师一个交代。崔良玉抬眸看着林钦兰。只见林钦兰从袖口处拿出一个黑色锦囊,上面秀着缠枝花纹,不大不小,里面似乎装着香料,散发出暗暗的幽香。崔良玉只瞧了一眼,后背便僵硬起来,脸色煞白。他顿了下,干涩地问:“这是什么?”林钦兰泪中含笑,献宝似的把香囊递到崔良玉眼前,“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香囊,送给你!”“……你亲手做的?”崔良玉似有不信。林钦兰急了,“真是我做的。”说完赶紧伸出手掌,手心朝上,指腹处有几处针刺的红点。崔良玉僵僵地说了句,“真是你做的!”林钦兰见他揪着是否是她亲手所做连说了好几句,十分无奈地说:“我干嘛骗你?”金崇松了一口气,“兰儿,待良玉收下香囊,你可要乖乖回去睡觉,不许再闹!”林钦兰忽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低低道:“崔哥哥,兰儿不管你心上人是谁,她有多美多好,兰儿就一个请求……”说到这里,她眼眶中的泪水流了出来,看着实在可怜,“这个香囊兰儿缝制了一个月,熬着夜,就着烛光,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你……你得时时佩在身上。”她眸光变得急切起来,最终硬着脖子,狠狠道,“如此这样,兰儿便饶过你!”金崇嘴角抽抽,这丫头真是……哎,一点都不会表达爱意。崔良玉眼里似乎只有这个香囊,头也不抬地问:“你要我时时戴着?”林钦兰咬着唇,重重点点头,“是!”崔良玉猛地抬起头来,眸光里是深沉的狠厉。林钦兰被他眼中厉色惊到,随即以为崔良玉恼了她,便又哭了起来。金崇被哭得头大,使劲给崔良玉递眼神。崔良玉心头很乱。这香囊在上一世出现过,他的确一直佩在腰间。可这香囊并非林钦兰所送,而是苏琨给的。上一世,姜钰前往雍城,他与苏琨留在康延川。他回宫碉代姜钰处理政事,苏琨端着金丝漆盘,盘中放的正是眼前这个香囊。按照苏琨的说法,这个香囊是姜钰走之前赐给他的。崔良玉虽得姜钰赏赐无数,可如此暧昧亲近之物却从没送过。他惊喜之下,自然把香囊时时佩戴于身。一夜之后,他便杀意大起,似有人在他脑子里颁发指令一般,杀忠臣杀王族,夺了王位娶了苏琨,最后还偷偷跟着朝贡队伍去了雍城,眼瞅着姜钰被司马淳关入后宫,她最终死在了自己面前。可为何这一世,同样的香囊竟然到了林钦兰的手里,她仍然要求自己要时时佩戴。香囊的香味像是有钩子一般,阴魂不散,一直在他鼻息间萦绕。崔良玉生生后退两步,生怕香囊又把他蛊惑了。他心思急转,若没猜错,这香囊应是苏琨,或是苏家人所做,在上一世假借姜钰口谕,让他佩戴。它犹如某种霸道巫术的引子般,控制他的心神,把他变成了杀人武器。而这一世,苏琨被姜钰强行带进朝贡队伍,一路上并无任何机会与他接近,最后竟死在了益州城外。很有可能苏家人并未放弃,竟用某种办法让林钦兰把这香囊再次带到他的面前。正在他思前想后试图捋顺肯綮的时候,那个叫桂姨的女人走上前来,笑道:“崔公子,这个香囊是我家小姐的一片苦心。我手把手地教,她一针一线地缝,熬得脸都瘦了一圈。老爷见了心疼得不得了,还说小姐缝地这么好,崔公子你一定喜欢,一定会戴在身上,时时不离。”桂姨说得恳切,还把林禾源拿出来说一番。崔良玉不管是看在林钦兰亲自手缝之情谊,还是林禾源爱女心切,他都应该乖乖听话把香囊拿起来绑在身上。若崔良玉不是再活一世,便会如此做了。只可惜……他深深瞧了一眼桂姨,见她脸色如常,怎么看都是一副忠仆模样。林钦兰期期艾艾地说:“这香囊里放的药材有安神之用,可助崔哥哥入眠。”崔良玉闻言更加笃定这香囊与苏家有关系。上一世,苏琨也说这香囊有安神作用,让他睡觉时也不要解下。他打定主意,神色未变道:“兰儿如此心意,我自当珍重。只是,在我白兰,香囊乃定亲之物,收下便要所送之人结为夫妇。兰儿你也知晓,此次我来大雍,身有重任,不敢心怀儿女之情。香囊我且收下,待你找到良人,我再把香囊转送给他。”说完,从林钦兰手里接过香囊,随手丢在案桌前。林钦兰失措求助般瞧了一眼桂姨。桂姨干笑一声,“崔公子,老身也有亲戚在白兰,怎不知白兰有送香囊便是定亲这样的习俗?”说到这里,她换做一副悲切模样,“莫不是崔公子故意骗我家小姐?”林钦兰闻言又开始嘤嘤哭起来。金崇头又大了几分。他真想大喊一声,崔良玉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