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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姑娘那简直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把整个何家上上下下都乐得合不拢嘴。说这话的小檀最后道:“大家都说。真看不出来顾家大老爷还有这份才能。说你们家老安人有眼光。请对了媒人。诰大爷和何家小姐的婚事肯定会顺顺利利的。”周少瑾因为决定放慢抄经书的速度,此时她们正在佛堂里喝茶。闻言她忙道:“那池舅舅呢?”小檀捂嘴笑,道:“我们家四老爷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哪两句话?”连碧玉都忍不住追问。“一句是‘哪里。哪里,能与何家结亲,是我们程家的福气才是’,一句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小檀前俯后仰地笑了起来。周少瑾也忍俊不禁。春晚几个也笑得不能自己。碧玉索性起哄,笑道:“这个死丫头,四老爷分明说了五句话才是。怎么成了两句话。”周少瑾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五句话。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回到畹香居,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jiejie。周初瑾也笑得不行。周少瑾问:“下小定的那天池舅舅他们应该也会去吧?”“嗯!”这些程序周初瑾比周少瑾知道的多,她笑道,“但是那天主要是看泸大舅母的,池舅舅他们只是去应个景。”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池舅舅说上两句话?周少瑾在心里思忖着。等到了去下小定的那天。她和jiejie早早地就起了床。用过早膳,梳洗打扮一番去了嘉树堂。姜氏和程笳早已经到了。正由沔大太太陪着用早膳。看见她们姐妹俩,沔大太太忙问她们用过早膳没有,姜氏却暗暗地叹了口气。沔大太太有意为程笳做媒,对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在户部任给事中,她听了很是意动,特意给程笳做了件葱绿色的妆花褙子,戴了金镶百宝的首饰,配着女儿的明眸皓齿,如珠玉般明媚,她越看越喜欢,觉得纵然比不上周少瑾,怎么也能压周初瑾一头。谁知道今天周初瑾只穿了粉色祥云暗纹杭绸褙子,油绿色镶襕边的马面裙,却梳了个倾髻,戴了赤金镶碧母绿的大花,插了柄镶百宝的梳篦,端庄中透着几分活泼,娴雅又不失俏皮。周少瑾打扮得就更简单了。湖蓝色的拱壁兰花暗纹褙子,深蓝色百褶裙,梳了平头髻,戴着南珠珠花。可那湖蓝色的褙子映衬她肤光如雪,暗光流彩的南珠映衬着她眸如点漆,却是比平常更多了几分颜色。不要说是周少瑾了,就是周初瑾和程笳站在一起,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他们这一房坏就坏在爷们没有一个出仕的!也不知道何家太太看了会不会误以为程笳的相貌很寻常?姜氏摇了摇头,和周少瑾姐妹寒暄了几句之后,看着时间不早了,辞了关老太太,出门上了轿,在江北桥坐了船往浦口去。周少瑾坐在船舱里,望着湖面穿梭如织的各式各样的船只不由抿了的嘴笑。当初她还和集萤趁着大年三十没人的时候跑来看江北桥,江北桥没有看见,却看见了池舅舅和那个萧镇海。可现在她大大方方地坐在船上欣赏着江北湖大小般只,等她回去讲给集萤听,不知道集萤会不会又是羡慕又是忌妒地直跳脚。她想着,目光朝船头望去。由于视线的缘故,她只看几只脚。或穿着双面鞋,或穿着福头鞋,或穿着胖脸鞋……也不知道池舅舅是在船头还是在船舱里?她正在猜测着。就看见朗月走了过来。周少瑾心中一喜,朝着朗月招手。朗月也看见了她,立刻笑颠颠地跑了过来:“二表小姐,我听说您也在船上,没想到会遇到您!”那池舅舅肯定也知道她在船上了!周少瑾伸长了脖子朝外望,问:“池舅舅呢?”朗月指了指船舱。笑道:“四老爷说外面风大。他要在船舱里看会书。”船晃来晃去的,能看书吗?周少瑾瞥了一眼因为晕船正躺在床上呻,吟的程笳。同样是第一次走水路。她什么事都没有,程笳却上船没多久就开始发晕。也许她在船上看书头昏,池舅舅在船上看书什么事也没有呢!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找不到借口接近池舅舅了——她总不能去敲池舅舅船舱的门吧?朗月笑道:“顾大老爷和几位管事在船头,说是午膳要吃河里小渔小虾,管事们正吩咐船家去捞渔虾。”“这河里还有渔虾啊?”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知怎地。躺在床上的程笳却听见了,嚷道,“我们午膳也吃渔虾!”周少瑾、周初瑾、朗月和屋里服侍的人都笑了起来,朗月更加乖巧地道:“我这就去跟厨房里说。”然后和周少瑾打了声招呼,去了船头。既然池舅舅不在船头,周少瑾也就没有再关注船头。看了会风景。又和程笳胡扯了几句,就到了午膳的时候。午膳还真的上了碗小渔小虾。可程笳像焯了水的豆角。人蔫蔫的,什么也不想吃。周少瑾沏了杯茶给她,由翠环服侍她睡下。不过一个时辰就到浦口了,周初瑾被沔大太太和姜氏叫去商量下小定的事,周少瑾一个人在船舱里坐了一会,沿途不是青青的稻田就是深灰色的房舍,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新鲜了。她朝着船头望了望,又支了耳朵听,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大家此时不是在用午膳就是在午休。周少瑾琢磨着,拿了件披风,就去了船头。站在船头和坐船舱里看风景真的很不一样。风吹在面上,温暖而和煦,湖面辽阔,闪烁着粼粼波光,像鱼鳞似的,岸边嬉戏的孩童笑声清脆的像银铃。周少瑾趴在船舷上,笑容止不地从眼底溢了出来。程池站在另一边的船舷上,望着周少瑾像个七、八岁的孩童般笑得眉眼弯弯,突然间就想到了在京城的沐林两家。周少瑾派樊祺去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想了想,从船舷那边走了过来。“池,池舅舅!”听到动静的周少瑾回头,看见了穿着一身宝蓝色杭绸净面直裰的程池,“您,您怎么在这里?”朗月不是说他在船舱里看书吗?“用过了午膳,出来透透气。”程池浅浅地笑着,走了过去,并顺着她的目光朝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