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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悲伤,她露出曾经沈信桢看过无数次的同情眼神,说:“信桢,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你知道你失忆之前遭遇了什么吗?”沈信桢的手猛地攥紧,某个念头冲破情爱束缚涌上心头,可她仍旧固执道:“不是说了么,是车祸。”赵晓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鲜红的嘴唇慢慢吐出令她恐惧的话语。“不是车祸,是坠楼。”她顿了顿,“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跳楼自杀。”脑海里,一道混杂着雨滴的声音传出来——“当年,你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沈信桢蹭地起身,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走,赵晓依及时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牢牢按在桌面。“信桢,你怎么了?”沈信桢把赵晓依的手挣开,声音艰涩,努力镇定道:“太荒谬,我听不下去了。”赵晓依审视着沈信桢的表情,说:“一点都不荒谬,这是一厦医院的同事告诉我的。”沈信桢抬眸看她,赵晓依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就在一厦实习。我的同事在一厦医院工作了三年,是她告诉我,当年你跳楼自杀昏迷不醒,差点抢救失败死掉,然而手术过后没等几天你就被温则接走了,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沈信桢的眼睫微颤,冷笑一声,“原来是道听途说,温则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去跳楼?”赵晓依瞪大了眼睛,缓慢而一字一顿道——“因为你被他囚-禁,被他虐-待。”“什么?”赵晓依的声音化作一把利刃,劈开沈信桢的血rou,筋脉断裂,鲜血横流。“我的同事告诉我,你在自杀之前就经常被温则紧急送来医院治疗,有一次她和护士长负责照看你,你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吗?”沈信桢与她对视着,眼底隐隐有血丝冒上来。赵晓依回想着同事的话——“她几乎满身都是伤,全身没有一处好皮,都是一些很细小的伤口或者是像是被用力掐出来的青紫,最可怕的是,她身上有很明显被绑过的痕迹,每次来,她的手腕和脚腕都是红肿的,给她治疗的时候也不喊痛,就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似的一动也不动,但是一看到总裁就会立刻害怕得哭起来……”赵晓悠的话音落下,沈信桢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她下意识地去抚摸手腕,这里被绑缚过的记忆,至今犹存。这种说法虽然离谱,但温则在床-笫之上曾经确实用过领带……沈信桢用力眨了眨眼。“这种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信的。”赵晓依俯身凑上来,在沈信桢耳边,轻声道:“信桢,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怀疑过吗?车祸的伤多是擦伤,可你身上除了腿却连个面积大一点伤疤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是了,当赵晓依和沈信桢见面时,赵晓依就曾经提出过这样的疑问,那是沈信桢虽然有一瞬间的疑惑,却根本没有深入追究。可现在,就算她不想追究,也有人要逼着她去追究。温律在逼她,如今赵晓依也在逼她,他们拿着所谓的真相,一点点敲碎沈信桢的美梦,强迫她认清现实,逐渐清醒。事到如今,她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无条件地去相信温则。沈信桢心脏被猛地攥紧,阵阵抽痛,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相信温则会这么对我。”赵晓依如愿以偿看到她想要的局面,她叹息一声,说:“信桢,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明明是很理智的人,但你看看你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现实也认不清了。”沈信桢的手握紧,指甲陷进rou里,疼痛令人清醒。她抬眸,眼神锐利地看向赵晓依,声音清冷。“赵晓依,你可以对你说的这些话负责吗?”“……什么?”“一周之内,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说的话,那我保证,你一定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赵晓依脊背发凉,却又势在必得地笑了笑。“下周六这个时间,我一定会把证据亲手交给你。”沈信桢起身,垂了眼,声音微哑。“今天的话,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当然。”赵晓依目送着沈信桢走出咖啡厅,笑意蔓延上嘴角。沈信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偶然遇到了温则的司机,又是怎样被送回昙宫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浴室里的水汽都已经变得冰凉了。她抱膝坐在浴缸里,听着从发梢的水滴坠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一声一声,仿佛从她意识里的另一个世界里传递而来。呼出的气息跟着降温,她把脸埋在瑟瑟发抖的膝盖间,后背微微起伏。静谧的浴室,只有水滴不断坠落的声音。不知何时,呼吸渐渐绵长,她在黑暗中听到一阵水声,她睁开眼茫然四顾,却猛然发现自己脚踩在一片孤舟之上,周围是深沉海水,深邃晦暗不见底,忽然海风四起,平静海面卷起汹涌波涛,她孤零零地站在穿上,手足无措又孤立无援,她害怕极了,脱口而:“温先生,温先生——”话音未落,属于温则的声音却从船底传了出来,他的脸隐隐约约浮在水面,笑意温柔地朝她伸出手——“信桢,来我这里。”沈信桢惊惧后退,却被一股力道拖曳住。似乎想要将她拽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海中去。恐惧让她剧烈挣扎起来,却如何也挣脱不开,一双炽热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信桢……信桢……”熟悉的嗓音将她唤醒,沈信桢迟钝地睁开眼,透过泪水逐渐看清面前的男人,当男人的面容渐渐清晰时,沈信桢突然尖叫一声,奋力挣脱开温则的怀抱,缩到床头角落里。温则怀里空落落的,只是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了一派温柔神态。他坐在床边,一手落在柔软的床上,一手撑着手杖,就这样静静地等她回神。沈信桢抱着膝盖,从最初的惊悸中平缓过来,慢慢抬起头,声音细弱宛如幼猫。“温先生……”她撒娇时,她害怕时,她心虚时,就会用这样神态叫他,“温先生”。温则眸光微沉,朝她抬起手臂,示意她过来。而这次,沈信桢却只是踌躇着望着他,一动不动。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温则低低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身边主动将她拥入怀里。“做了什么噩梦,这么害怕?”问完了这一句,怀里女人的身体顿时又僵硬了起来。温则垂眸,亲了亲她潮湿的眼角,低声哄道:“乖,告诉我。”让她感到安心的体温和气息慢慢抚慰着她,沈信桢迷蒙地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