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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把右脚移到地上,脚心触到冰冷的地板,那触觉多么真实,他的手撑着床头柜,试图慢慢地站起来,不敢站得过于笔直,他试探性地迈出左脚,结果腿一软摔在了地上,手慌乱中抓下了柜子上的餐盒。“哐”地一声,把睡梦中的顾思忆给惊醒了。“云响,”顾思忆慌忙把他扶回床上,“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要走路还要经过几个月的复健,急不得的。”扶他回床上坐好,盖上被子。顾思忆看了一下时间,“都这么晚了,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晚安,路上注意安全。”“晚安。”*“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莫先生现在满世界地找你,你在哪呢?你带的衣服够了吗?我多给你送几件衣服去。”“不用了,Susan,我现在很好。如果莫子斐在你旁边的话,你就帮我告诉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说完,挂断电话,随手抛在床上,支着脑袋看着且欢慌慌忙忙地收拾东西,化妆,杜盼盼抱着被子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预约下午的心理咨询。”“我下午有病人呢,你就安分点在这里待着吧,如果不想被人看见尽量还是别出门了,小区里八卦嘴碎的人最多了。我先走了。”且欢对着镜子抹了个粉色系的口红,拎着包就出了房间。杜盼盼叹了一口气,双手大张再次躺回了床上。*且欢现在已经习惯穿平底鞋上班了,因为大楼里的电梯基本上一个礼拜有五天都是坏的,随时要做好爬十二楼的准备,37度的高温爬十二楼,且欢从包里拿出了小电风扇一路爬一路吹。“嘿。”走到十楼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且欢气喘吁吁地停下,从包里抽了张餐巾纸擦汗,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嗨。”就是在十楼开侦探事务所的于格,他们经常在上下班的时候碰到,有时候中午空闲了,也会聊几句。“我想跟你预约个时间心理咨询。”于格今天倒是没有像以往每次看到他时的那样在吃早饭,双手都插在略有些破旧的牛仔裤兜里,他总是穿一些奇奇怪怪的T恤,是且欢很少看见大街上有人穿的。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罕见的正经。且欢诧异,“你要心理咨询?”于格摇摇头,“是我……一个朋友。”且欢揣摩着他的神色,“女人?”她还记得于格跟她说起过,他是因为心里有人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于格这会儿笑了,“你怎么这么八卦,我都想雇你来我的事务所了。”你可雇不起我。且欢想了想,“这个礼拜四下午我有空,你带她过来吧。”心里还是有几分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一个生性洒脱的男人念念不忘。“好,晚上请你吃饭。”说完这句也不等且欢回话,自顾自插着兜走了,且欢看见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抓饼,边走边吃。一看表,不好,要迟到了。杜盼盼把电脑抱到床上,一边吃且欢留下来的零食,一边看电影。电影里白瑞德对思嘉丽说:“一件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得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身看着那些破碎了的地方。”杜盼盼抽了一张餐巾纸擦红红的眼睛,这两天她都不敢照镜子,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习惯性地要挂断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备注名,是“云程”,两个字旁边还有一个爱心。她突然想起来当初她有多喜欢符云程,就算他是为了钱和她在一起,她也想要嫁给他。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喂,”杜盼盼抽了抽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心里却很害怕,如果放在古代,她应该就是潘金莲吧,可是如果武大郎有符云程这么好看,潘金莲也不会出轨吧,她比潘金莲还不如。“……”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杜盼盼眼泪又留下来了,她慌忙又抽了一张餐巾纸,“盼盼。”符云程终于说话了,声音里是nongnong的疲惫和无奈。“说说你的想法吧,盼盼。”杜盼盼握着话筒都不知怎么话语权就交到她手上了,他不是打电话来指责她,和她分手的吗?“什么……想法?”杜盼盼的声音干涩。“如果你爱他,那我就退出。”符云程仿佛叹了口气,把杜盼盼的心都揪紧了,她不傻,闻弦歌而知雅意,“我不爱他。”她脱口而出,回答之快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以前是我不好,对你不够关心。”符云程继续说。“不……”“是我没有在你以真心待我的时候,以真心待你。”符云程这一招棋直接把杜盼盼逼进了绝路,她愣愣地听着他继续说:“你还愿意嫁给我吗?盼盼。”杜盼盼觉得仿佛做梦一样,不自觉地重复他最后的话,“你还愿意我嫁给你吗?”“我愿意。”“我也愿意。”杜盼盼说。符云程得到肯定回答,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他乘上电梯,把公文包交给秘书,“我刚刚下飞机回到A市?我听Susan说你不在家,你在哪呢?”“我在且欢这里。”“俞且欢?”符云程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舒展开来,“也好,你在那里待两天,等舆论平息了,我就去接你。”杜盼盼挂断电话,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电脑。电影还定格在那一幕,白瑞德说:一件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广告:留评收藏,专栏预收!~☆、醉酒*夜幕低垂,且欢锁上心理咨询中心的门,走下狭窄黑暗的楼梯,于格已经在楼下等她一会儿了,低着头插着口袋,他个子又高人又清瘦,是时下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只是,且欢的视线往下滑,他脚上那双黄色的拖鞋分外扎眼。“走,”于格一见她,就“好哥们”似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往外走。“走去哪呀?”且欢被动地往前迈了好几步。于格笑着眨眨眼,“好地方。”那一脸欠扁的表情让且欢没来由地联想到古代逼良为娼的老鸨。“等等,我接个电话……”且欢从包里翻出叫个不停的手机,“喂,怎么了……”且欢捂住手机看着于格,“我一朋友也要过来。”“美女吗?”于格挑眉。且欢点头。“来。”“好,你打车过来吧,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A市的西潼路一带,是杜盼盼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她穿过又一个吵吵嚷嚷的小巷,嫌弃地一直皱着鼻子,半张脸被波西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