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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站在一片竹海中,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这么久的车,腰都快散架了,不过这个景色,真的太解乏了。”“王导,想起那场戏了吗?当年金城武和章子怡的那段经典打戏。”尤溪笑着看林中挺拔的竹筒。“想起了,那个时代,电影多么辉煌。”王玄眼里皆是怀念,“戏是那段戏,竹却不是那片竹。”“本来故事也不尽相同。”尤溪接话。站在她身边的任泽,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离她远远的。——每次尤溪在那文艺发酸的时候,任泽就得起一地的鸡皮疙瘩。还好两人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很快开始和顾子衿讨论这部分的拍摄。的MV根据顾子衿的故事分成了几个场景,其中小女孩阶段和少女时代都需要在南溪拍摄,成年之后的镜头将会和尤溪的交叉,并全部剪成碎片重组。自从上次和尤溪交谈之后,摆脱了固定剧本的王玄领悟得极快,光是尤溪简单的描述,他心里就大概有了这个MV的画面。一个故事,有消极的一面就有积极的一面,就像是地球自转一样,世界的一半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总有一半进入黑暗。南溪的风景太清新,王玄会将这一阶段的故事拍得十分宁静与自在。观众觉得最虐心的,往往都不会是大灾大难背景下那些人的惨状,而是最安宁的生活里面,突然有了缺憾的感觉,那种宁静中怅然若失,却找不到症结所在,最终绝望的样子,最能打击人心。王玄很能拿捏这种感情。因此尤溪也不用太过于cao心,穿着防晒衣,戴着草帽站在细碎的阳光底下,眯眼看着找来的小演员拍摄。“我一直有问题想问你。”任泽摘了一片三指宽的竹叶,两只手摆弄着它。“你说。”“为什么选择的是她?”“缘分啊。”尤溪抬起草帽宽大的帽檐,看着阳光里的他,“给我送来了这样一段故事。”“可是我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世界上相同遭遇,甚至比这个还令人难受的多了去了。”“不,”尤溪摇头,“提出拍MV,只是一个试探。”“嗯?”“真正让我决定一定要让她拍的,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当我问她,要将伤痛摆到所有人的面前展览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躲闪。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哦…”任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上一个小小的竹船已经做好,原本静默的绿意在手里叠了几层之后已经浓得化不开。尤溪的目光自然被他手里的小物事吸引了,拿过来,翻来覆去打量:“这是什么?”“竹船。”任泽顺口介绍了,“但是你MV要追求的不是这种勇气和力量吧?”“的确不是,但是她给了我启发。”尤溪把小竹船攥在手心里,“原本这个MV不会有我出镜,我就是那种,不愿意让大家看到真我的人。”“嗯,看得出来。”任泽点头,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维护人设了。“我一直希望他们喜欢的是那个空壳子,这样我可以不用真情实感地爱他们,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歉意。”尤溪说,“很冷血,但这就是我一贯以来的想法。”“所以子衿给了我启发,我决定把自己的一些镜头穿插进MV里面,让他们或多或少看到一点我的内里。”“更了解你这个人吗?”任泽试着解读她的话。不料,尤溪还是摇了头:“这一首MV,有我和子衿两个人物,后面,在破碎又潦乱的街头喝着酒的,我和她,两个人物重叠。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她从床上醒来,迎面而来的朝阳和窗外和煦的风,昭示着黑暗总会过去,光明不会缺席。”“这个我知道。”对于尤溪讲的剧情,任泽烂熟于心,他当然也知道这个mv是怎样安排的。“你有没有想过,”尤溪突然神秘地望着他,“我去哪儿了?”“你不是喝酒……”任泽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卡住,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他感觉鸡皮疙瘩像是田里的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慢慢从脚跟爬上头顶。“对啊,你去哪儿了?”任泽反问,“结局醒来的只有一个人吗?”尤溪点点头。在任泽快要想通,又感觉卡住的时候,她开口说道:“所以我并不是让大家更了解我一点,而是暗示大家,这个尤溪,被永远地留在了黑暗里。”她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凝固了好久才被任泽的声音重新搅动。“你又是何苦。”他淡淡地说。尤溪把那只竹船重新放回他的手心,她没再继续和他谈论MV的事:“教我做这个。”“你不会做?”任泽有些惊讶,又很快释然,“也对,你连这是竹船都不知道。”“看不起谁?”“走吧。”任泽拉下她的帽檐,“带你去竹林转转,防晒衣穿好,里面有很多笋毛,你会过敏。”尤溪一一点头应了。竹海里面,竹子密集,但是为了各自平分阳光,每株竹子的间距也挺大。所以他没有拉着她的手,尤溪也悠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夏末,最后的蝉鸣犹在,此起彼伏地攀比着叫声,呆久了确实有点令人头大。“这里的竹子都好粗。”尤溪想摸,却被任泽拦下来。“你最好别碰,我不清楚你会不会被这些粉末弄过敏。”任泽说,“这些竹子和你平时看到的竹子不是一个品种,平时的筷子啊,竹碗之类的就用它们做。”“这样啊…”尤溪也没再碰。“过来看,”任泽指着竹丛低矮的地方,“这些是新长出来的笋,用镐子挖出来之后,剥掉笋皮就是你在菜市场看到的那种斑竹笋了。”“我没有去过菜市场…”尤溪撇撇嘴。“你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任泽无奈地摇摇头,“这种笋需要焯过,不然很苦。拍完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来弄点回去。”“那是什么?”尤溪见一只笋干上面有个暗红色的点,就指着问了一下。任泽静悄悄凑近,伸手一捉:“笋牛。”正吸着笋汁的笋牛被捉住了甲壳,六只尖锐的爪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