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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彩礼。我爹已然备好了彩礼,你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牛陶心中一喜,却又疑惑,“那为啥走的这么慢?”“我带你出来时可是应了你在外见识见识?一路上可玩得开心?”牛陶点点头,倒是有趣,只是……“杨校尉有传过信给你吗?”应琰将手中的书信收好,转过身道,“没有。”牛陶失落地哦了一声,“我们在外面,收书信太不方便了,还是早点回京城吧。”应琰轻轻嗯了一下,手里紧紧攥住了另一封信,语气轻松,“今日镇子上有赶集,想去吗?”“是嘛!等我换身衣服!”牛陶离开后,应琰将信放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入夜时分,牛陶独自回到了官驿,门口的兵卒见了她打了个招呼,“咦?应大人没回来?”牛陶想到那人,笑了起来,“我支他买酒去了,一会儿分给大家,一起喝一些。”守门兵卒忙摆手,“不敢不敢。”牛陶客气了几句,便进了门,忽然她想到什么,转头问那兵卒,“小哥你可识字?”那守门兵憨憨笑了,“上过几年学堂摸鱼。”“那一会儿请您帮个忙了。”牛陶进了应琰的屋子,朝他早前放信的地方摸了摸,掏出封信。她就是好奇,究竟信里说了什么。“小哥,这信上说了啥?”那守门兵卒打开信封,掏出张纸,看了又看。“我倒是识字,这啥意思我就不晓得了。”牛陶忙问,“这信上有‘彩礼’二字吗?”兵卒小哥摇摇头。牛陶冷笑,就知道应琰这厮诓她。那兵卒道,“这信上写得简单的很,就说‘月族族长逝’这几个字,别的啥也没有。”这五个字却听得牛陶如坠冰窖。她只听得那兵卒又道,“月族是啥地方?大概就是说这个族长死了吧。”牛陶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却又崩得紧紧的。那守卫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好像是在唤她,“姑娘?姑娘?”牛陶慢慢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膝间。恍惚间,她感到有人搂住了她的肩,她闻见了那阵熟悉的加利叶香气。是应琰。“应琰。”她唤道。“我在。”她抬起头来,满面泪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应琰轻轻抚着她的发,叹了一声,“三日之前。”牛陶攥住了他的衣袍,恨恨道,“为什么不说!”她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你早就知道了!”她早该知道了,那日告别的时候,应琰与族长两人的神情就极其古怪,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想到的!牛陶抹了抹脸上的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应琰却不言语,只是抱着她蹲在地上。牛陶冷冷道,“我要回月族。”应琰摇了摇头,“族长托我将你带离月族,这是他的遗愿。”“月族是不是出事了。”牛陶急急问,“是那羟族?还是其它?”应琰摇头,却不正面回她,只道,“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到法子。”牛陶不作声。她闻着应琰身上淡淡的加利叶香气,情绪慢慢安定了下来,“族长是怎么去的。”应琰道,“患病……族长早知自己不久于世,他已然尽全力安排好身后之事了。你切勿冲动,他是盼你安安稳稳过下去的。“牛陶心中悔意似要将她淹没,嘴里失魂喃喃,“我却老是惹他生气,我却总惹他生气……”应琰将她搂得更紧些,轻轻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不会的,他极疼你了。”应琰又道,“你信我,我定能保下月族。”牛陶哑声道,“我信。但我还是要回去。我得回家。”“十日。”应琰道,“你在月族等我十日。”良久,他听到牛陶应了一句好。三日的昼夜兼行,应琰以快马抵达了京城。当日,他便请旨面了圣。官人坐在朱色的龙椅上,手中把玩着月陶,声音听不出喜怒,“想好了?”应琰着了一身青蓝色官服,跪在光洁明净的白玉地上,“然。”“可惜了。”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惋惜之情。第二日上朝之前,大殿门口三三两两的人便对着应琰道喜,只因为他今日受诏入殿上朝了。往日他一个六品官,站在大殿外,连黄袍的衣角都见不到。“早知应大人在那陋族亦能有大作为!”“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应大人去那月族后定能仕途通坦。”“先恭喜应大人了。”“哎呀应大人高升了可别忘了咱们翰林的同僚。”而左相仍拍了拍他的肩,道了句,“挺住。”应琰觉得,一切都很熟悉,一切又都陌生极了。“官人到。”群臣顿时肃穆下来。早朝结束的时候,各位大人的脸上神情各异。但他们大多心里都不约而同有一个想法:这年头,圣人的心思真是愈来越难猜了。为什么?因为新一任月族参护的名额又定了,而且这一任参护兼任月族月司。而任期,任期竟然不定!不定啊!那跟流放又什么区别?哪怕这是个三品大员,有哪个倒霉蛋会想抛了京城里的繁华,去那个地方!结果这个倒霉蛋,居然刚回来的应琰。真是令人唏嘘,同时又令人大呼庆幸。~~~~~~~~~~~~~~~~~~~~~~~~~~~~~~~~~十日后,月族。牛陶正在院里弯腰晾着刚混好的膏泥。忽然听到,有人道,“牛陶姑娘的名字与你制陶手艺真是相配。”鼻尖闻到一阵加利叶的香气。她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