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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陌生的表情,头一次从心底里产生慌乱。对于周乔乔,他从来都有自信能把她掌控在手中,而周家更是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开始失控了。他竭力压下不好的预感,勉强笑道:“是,只要退婚就好了。只是乔乔,我舍不得你,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对吗?”他并不相信周乔乔真的不爱他了,决定以退为进,回去之后重新谋划,徐徐图之。姜芮原本想说,咱们做不成朋友,我要做你婶婶了。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事,耳朵听见的不如眼睛看见的来得震撼。相信不久后的某一天,楼明朗在楼闻远身边看见她,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她忍不住开始期待了。而她的沉默,在楼明朗看来就是对自己余情未了的表现,心头阴霾顿时消散不少,脸上重新露出温柔中夹杂着不舍的笑:“那我先走了,乔乔,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见了会心疼的。”这个人类实在聒噪,姜芮耐着性子等他离开,立刻回屋,洗头洗澡,化妆挑衣服,一会儿还有正事呢。傍晚的时候,她准时出现在楼家主宅。因为她从楼明朗的未婚妻,变成了楼闻远的未婚妻,楼家帮佣的人再次见到她,都有些微妙。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又知道楼闻远不喜欢人大惊小怪,明面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甚至还更小心礼貌了些。姜芮没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在客厅等着,而是走到花园里闲逛。楼家主宅很大,光建筑楼就有两三栋。听说当年楼老爷子还在时,他的几位情妇也都住了进来,家里上上下下加上帮佣,有几十口人。如今主人家只剩楼闻远一个,其他几栋楼也都封了,就剩主楼还住人。她绕着主楼转了一圈,眼角看见墙边一株兰花有些打蔫,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茎断了,像是被谁不小心踩了一脚。“小可怜。”姜芮伸手在茎上轻轻抚过,就见创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整株花瞬间充满活力,生命力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旺盛。她拍了拍手,正要站起来,忽然听到茂盛的花墙之后,有两道声音传来。“她又来了。”“是啊,真不要脸,明朗少爷那么优秀,她还不知足,身为侄媳妇,竟然纠缠叔叔。”“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能怎么想?还不是她不要脸,那天晚上你看见没有?她那条裙子,连屁股都包不住,两条大腿赤裸裸露在外面,还一个劲往先生身上缠。也就先生脾气好,才会放任这种人。”“可是这种人,以后要成为咱们的雇主呢。”“我真的想不明白,先生看起来和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样,怎么也会看上这种女人?难道男人都那么现实,不看一个人品行好不好,只看脸只看胸吗?”“不是早和你说别想那么多么?”“我就是不甘心!”“你对先生——”“嘘……”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就听不到动静了。姜芮蹲在墙角,托着下巴全程听完,内心没什么波动。不过是两个小姑娘而已,她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生气。再说,她们现在背地里说她,等下还不是得心不甘情不愿给她端茶送水,面上还不能显露出不高兴。她再次准备起身,结果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她被碰了一下,身形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哎呀……”姜芮双手后撑,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立刻就鼓起嘴:“你怎么也不吱声?”楼闻远收回不知看向哪里的视线,居高临下看着她。他总觉得自从同意和她结婚后,这丫头就越来越不怕他,说话行事也越来越随意了。“快拉我一把呀。”姜芮冲他伸出手。面前的手白皙细长,指尖嫩红,指甲圆润,掌心沾了些草汁和泥土,楼闻远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手帕。“你要是隔着手帕拉我,我就把两只手都在你裤子上擦一遍。”姜芮看出他的意图,立刻举起手来威胁,还仰起下巴坏笑说:“你可以试试看,是你躲得快,还是我擦得快。”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楼闻远盯着她脸上的笑看了一眼。他倒不是怕了她的威胁,只是不想小孩子似的,在花园里追追闹闹。姜芮如愿握着他的手掌起身,面上露出得意的笑,眉目越发飞扬。“蹲在这里做什么?”楼闻远收回手,用手帕把自己手上的草汁擦去。姜芮指指脚下那株兰花:“我刚刚发现这株花开得特别好,就看了一会儿。”楼闻远也看了看,是比别的花更鲜艳一些,但除此外没什么特殊的。“咦,你眼下怎么黑黑的,昨天睡得很晚吗?”姜芮偏头打量他。她倒好意思问。楼闻远语气温和:“昨晚有只野猫太闹,吵得人没法安心睡觉。”“什么呀,你才是野猫呢!”姜芮不服,“我跟你说完晚安就睡了,肯定是你自己之后又工作,没好好休息。”“所以是我的错?”“难道还是我的?”姜芮理直气壮。“行了,吃饭去吧。”楼闻远决定不再跟她废话,不然又要浪费时间。姜芮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同时凝出一丝细细的灵气,注入他的身体中。楼闻远脚下一顿,回过头来,恰好把她的鬼脸抓个正着。姜芮嘻嘻哈哈跑开了。她今天穿了条白裙子,刚才在草上那么一坐,裙子沾满污渍,不得不到客房去收拾一下。好在管家那天买的衣服不止一身,她换了件干净的,正要下楼时,听到楼下响起两道压抑的哭声。她觉得声音有点熟,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刚才花园里那两名姑娘,突然被辞退了,现在正哭着跟管家求情。哭声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整间宅子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第48章霸总他叔07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家里帮佣的人更加拘谨了,甚至到了战战兢兢的程度。姜芮亲眼看着饭菜上桌时,端菜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楼闻远坐在主位上,虽然表情看着和平时差不多,但却无端端叫人不敢多看他。餐桌上除了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音,没有一点声响,安静得压抑。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好像吃进胃里的不是食物,而是沉甸甸的石头。姜芮有心打破这样的状态,故意把筷子一搁,发出不轻不重的啪嗒声,然后拿起调羹喝汤,细细地呲溜着,把调羹放下时,又是轻轻吭的一声。小动作多得楼闻远想要忽视都不能。“想说什么?”他终于问。他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