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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几次的男人,突然就演变成了另一个境地——若是他走了,我们家就彻彻底底的完了。这些天能帮上忙的人,都在为这事奔波。老实说,成振国为人是极和善的。至少每年归来,能让镇上人看清的行径,都是不忘初心的模样。独独几天不见成于思。天气不佳,冽风吹得人骨头疼。何知渺简单套了件皮衣,先去了成家一趟。成母近来睡不踏实,尤其女儿不在家。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一个一个从眼前划过,哪个都不中意。何知渺没进去,往门里站了站,好挡着一路挟裹往温暖地方侵袭的冷风,问:“于思还没回来?”成母摇头,起身去厨房给热水袋换水。没留神,瓶盖哐当掉地,何知渺顾不上换鞋走了进去。“没事吧?”何知渺俯身拾起,“我来。”成母脸色不好,咳了几声,自嘲道:“人老了就怕冷,这还没到下雪天,我就连热水袋都用上了。”何知渺应声:“今年冷得早。”水瓶里没热水了,何知渺随手灌满,又烧了一瓶热水。成母站在厨房门边,颇有些感慨:“人人都说养女儿好,我看啊,要是养个懂事的好儿子,一样贴心。”“于思也很好。”何知渺等在一边,着手洗碗。“你们都是好孩子,要是以后能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冷水没过手指关节,冻得连手臂毛孔都发颤,何知渺洗碗的动作很娴熟,他记得夏秋说过——让她最想嫁人的瞬间,是窗外阴沉的某一天,一如平常日子里的每一天。屋内暖光下有背对她洗碗的男人。何知渺心头一动,嘴角弯了弯。不知他想到什么,但成母近来喜欢看人微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愉。成母见了,以为自己的暗示起了效果,心里暗暗高兴。但转眼看挂在墙上的老钟,脸上就沉了沉,担心道:“于思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昨晚也没回来。”“她昨晚也没回来?”何知渺手上一顿。成母摇头,叹了口气:“昨天中午就走了,饭也没吃。”何知渺蹙眉,问:“她没说要去哪里吗?”“没说,这个天还穿了一身裙子出去。”“成姨你别担心,于思有分寸。”末了,说:“我去看看。”“诶,幸好还有你。”成母咳了几声,又坐回到沙发上。何知渺灌好热水,洗了碗,见成母神色恍惚,也就不多寒暄了。顺手拎起门边的垃圾袋,道:“我先走了。”.冬天的晚上十点半,尤其在南枝,就跟夜里无异。黑幕太沉,像是随时会塌下来,不会让人头破血流,反倒是软绵绵的贴在身上,挣不开,越来越紧。直到人筋疲力尽,才会被黑暗吞噬。何知渺抽烟取暖,这是留学时跟华裔马来西亚人学的。何知渺叫他寿星,因为他常念叨要活上百岁,要和这个不公允的世界抗争到底,看看到底谁更有耐心。后来何知渺给他看过大额头寿星的图,他很喜欢。那日他兼职完回家,被三个连危险器具都没带的外国人围堵,凭借身高和大力硬生生对何知渺造成了禁锢。这是他第一次被抢劫,但幸好本来也没钱。因为钱少,何知渺小腹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疼得他差点吐出中午当午餐喝的免费白开水。人散了,何知渺还撑在墙角,半天回不过神。“抽一根,就暖和多了。”寿星递过去一根烟,何知渺不搭理,只是冷冷道:“不必,烟不是麻醉药,屁用。”寿星咧牙,靠在墙面上,笑话说:“我从小打架打到大,你跟我住一层,以后别怂。”“呵。”何知渺来了兴致,别过头想看看他还想怎么吹牛,寿星却神色如常,说:死不了人的,谁都一条命。”难得有幸来人间走一遭,谁不是眼巴巴盼着好日子来,你以为抢劫的人不怕死?自那以后,何知渺一个人抽烟时,总能想起他来。好久没联系,不过估计他还在漂着吧,定不下来。不觉绕过琴湖,走到夏秋之前住的宾馆。半年时间,宾馆外头的装饰明显提神了些,名头上有一只发蓝色亮光的蝴蝶,跟其他吸引人的色调不搭。何知渺含着烟给夏秋打电话,没接通,但夏秋的回复短信立即发了过来:我和陈言在看周杰伦演唱会,明天给你回电话,晚安呀。何知渺蹙眉,立即给她回拨了过去,慢吞吞的终于有人接通:“啊,还是被你发现了。”“干嘛骗我?”何知渺笑,“感冒了?”夏秋嗓音改变得严重,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身体不佳,语气都是倦的,“洛北昨晚下雪了。”何知渺沉默良久,为成家的事cao心,却连着好几天忘了看洛北的天气。心口被扯着,他开不了口。反倒是夏秋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演唱会啊?”“你翘课还算正常,陈言看起来不像会翘课的人。”“诶?”夏秋笑着低头看了眼,还在台灯下戴着耳机复习的陈言,低声说:“一面之缘你竟然记得清。”随意聊了些,夏秋心情看起来不错,但是她时不时喝水的声音让何知渺心疼。他连夏秋感冒都不知道。熄灯后,陈言也关了台灯,只有丛荟和刘畅还在看剧。夏秋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雪说:“这里的雪真好看。”“知渺,等你忙完了,一定要来陪我看一次。”“夏秋。”何知渺哑声唤她,须臾才说:“我很想你。”雪花纷纷洒洒,点在夏秋心上,是凉的,亦能融化。.隔了近一周,成于思才回家。要到冬至了。成母跟在她身后东问西问,从最初好言好语的关心,到后来问得烦了,扯着嗓子哭吼道:“你爸还没出来,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成于思的门房陡然被打开,她穿了身淡紫色的睡裙,紧贴在身上很显腰细,肤色也趁得白嫩。她撩了撩头发,说:“妈,我没那个本事救我爸。”“那你就放弃了?自己还有心情出去鬼混?!”“算了。”成于思懒得解释,吧嗒一下又把门给带上了。徒留成母一个人在客厅哭得发抖,嘴里不停絮叨着:“作孽啊,我一个好好的女儿……”成于思躺在床上,窗帘是拉紧的,眼泪到了她的眼角,似乎真能倒流回去。一流下,她抬手就抹去。她身上没盖被子,房间里是漆黑的,窗外倒还显得亮一些。照理说,她活得算是轻松的。就算当年任性跟着何知渺去留学,她也没为钱担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