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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调笑:“也幸亏他不在意,不然传到别的神仙那里,又见白仙官这不成体统的样子,可能说你心有魔障,抽个空剿灭了你也说不定呀。”我翻个大白眼给他:“知道啦,这事不会再对别人说。仙君难得在我们人间,也借机会学学说人话,在天帝面前往来一定用得上。”棠溪舒了一口气:“又这样牙尖嘴利就好。如此,你算是没事了吧?没事咱们就抓紧,毕竟观月大美人明晨就要上花轿做新嫁娘了,书生明日也要魂归地府,让他们见面的时间可不多。”貔貅伸出手,高不凡的魂魄缓缓浮现,现出淡淡的光晕。他在船头望见观月时已然大伤心神,两日过去,仿佛更为虚弱。这个情况有些危险。可惜维系魂魄令其不至于涣散乃是比较高深的术法,我还不会,只好看棠溪。他眼角瞟了我一下:“白仙官,替你挡几个镇宅兽是一回事,为一个就要沦入地府的魂魄耗费仙力就是另一回事了。”“仙君……好吧。”我没有理由强求他牺牲。我接过高不凡的灵魂,解开上面的术法,令他的人形显现。比之游船时的意气风发,此刻不知是何等的单薄凄苦。他看到我,又是不正经的一笑:“大梦初醒,又见到了大仙姑……咦?怎么不见那位清秀典雅的小仙姑?芳踪难觅,我心伤悲啊……”貔貅上去便给他一拳:“休得放肆无礼!公主是我主人的!”“貔貅出去。”棠溪冷着脸把他的童子轰走。我单刀直入:“观月明早要入太守府了,高公子该趁现在见见她。”他听闻我对他的称呼,略微一惊:“看来仙姑对小生兴致浓厚嘛。小生这草芥一般的人物,竟也劳动仙姑奔波查问,不胜惶恐啊……不过啊,我还能对阿月说什么呢?她如愿做了人上之人,我这一缕孤魂又去见她做什么?”我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跳个河就能顶下观月的罪名?你骗得过全城人的眼睛,却怕是单单骗不过太守。”他听了大惊失色,眼珠四下乱瞟了一阵,才蛮横说道:“仙姑也是被坊间妇人的口舌蒙蔽了。阿月从不曾杀人!全是我!是我听闻阿月去见太守夫人受了委屈,才替她不平!趁着夫人又去庙中祝祷时悄悄下了药。不信的话仙姑去我家查,我家还有草药,我去庙里时还有一大群和尚看到。仙姑去问那天是谁硬闯偏殿,还踢翻门口香炉,他们都会记得!”棠溪听了,又笑又叹。我也觉荒谬,说道:“似这般人证物证都来得容易,我倒不敢轻信了。高公子,人们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并非虚言。观月姑娘做过什么,一山仙灵尽皆知晓。”高不凡抿着嘴唇看我良久,终于放弃了强辩,他摇头说道:“阿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高傲又脆弱。太守夫人是郡王之女,阿月本就怕她权势压人,又听说夫人有身孕,何况夫人又明明白白的敌视阿月。她太害怕太气恼了,才一时糊涂,犯了错误。,她那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药……听闻夫人弥留时,她也很恐慌……”我踌躇,不知怎样开口。棠溪摇摇头,看了我一眼:“白仙官切莫心软,早些点醒他吧。让他明白观月姑娘的心思,他才能有决心斩断情愫。毕竟是你执意留他魂魄,本君不能帮你。”他说完推开门走了。我本也不曾想求他替我说这些话,便横下心,对高不凡说:“观月姑娘若是临时起意,可不会手边恰好就有药物可用。须知那药瓶和药,平素都收在花船隐秘处,均不是会随身携带或者放在车上的。”“她……她……”高不凡嘴巴开合,却终究说不出什么来反驳。毕竟,他的观月姑娘,是真真切切的动了恶念。高不凡颓然坐下,黯然说道:“是我不好。我听闻她与太守相好,恨极气极,逼着自己再不去理会她的事。我怎么能离开她呢?我应该陪着她,她就不会胡思乱想,总怕夫人有了孩子地位更加不能动摇……”“那不是观月乱想的。是太守特意让管家透露给她的。夫人的身孕外界大多不知,是知情人透风给观月,又危言耸听,激起她的心思。”这些事显然高不凡从不知晓。他忽地站起来,抓住我袖口问道:“所以,太守大人是故意利用阿月?仙姑,现在夫人已然故去,太守不会伤害阿月吧!仙姑有好心肠,请你万万保护阿月!”他说完竟然跪下了。原来事到如今,他还是念着观月的安危。我有些无助,大约是无法解他痴念了,也许这两日的奔波并无意义。我拂开他的手,说道:“因果相报,仙家也不能阻拦。当日逞一念之恶,就该知道今日无数恶果。高公子,观月姑娘纵有千般情由,可她并非无辜啊。”我慢慢走到窗边,看月色透过云层,洒在白梅的小院里。一片清辉之下,白梅揽着貔貅,指着天上夜星给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貔貅一脸百无聊赖,挣扎着要跑。不难想象,作为随棠溪出入天庭的童子,他可能还亲眼见过牛郎与织女呢。棠溪靠着树,看着自己的童子被烦扰得恨不得自尽。他看得不痛不痒,又入神。离白梅他俩近在咫尺,又远得毫不相干。我确定棠溪没有在听我和高不凡的对话,转头悄悄对书生说:“如我所言,你的观月并不无辜,可是啊,按事实来说,对于夫人之死,她是无罪……”****************书生奔走远去的背影浮动模糊,他的神魂已经承受过多动荡,变得非常虚弱不定。白梅“咦”了一声,不知是个什么东西飘了过去。棠溪见状,啧啧摇头,慢慢踱步过来,与我走到白梅和貔貅听不到的墙角,问道:“他去见观月姑娘?”我点点头。“神情匆忙焦虑,看来还是挂念得紧啊。”我闭上眼睛,又点点头。他抬头,看着我,眉间轻轻耸动,复又笑笑:“冤枉。小露子心地单纯,骗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本君不玩。”我望着天上的月轮。三天前是十五,书生说月圆人圆,然而今天已经缺了个口子。棠溪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极其难得的在当中听闻到一丝失望,又像气馁:“这便不好了。他若不能斩断对观月的恋慕,带着这份痴念轮回,业根难除,那么来生也要重落痴障,终究是幸福不得呀。”我睁开眼,看着他不怎么愉快的表情,淡淡的笑着:“原来仙君纵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