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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掉读就是莽夫,只知道出蛮力而不知人之礼义信,去掉耕,那就是书呆子。信玉坐在床上硬着头皮听着程立兵训话,他倒知道父母是为他好,有些同学想念家里却供不起,可他也是无奈至极了,十几科的老师见了他就跟闻着了臭屎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程立兵最后骂信玉的话让我生气,“不好好念书!就像金刚一样!球大一点就谈恋爱哩!”我轻轻笑了一下,我成了人家的活教材了。☆、第十章月光把村子照得很亮,相比于白天只是显得柔和而已。安兰在我家路口等着我。安兰拽拉着我来了村上的牛棚。这牛棚闲置了很久,原本是程道琨他爷当地主时的家产,后来来了解放军,他的所有财产被公家没收,这牛棚就成了队上的公共财产。许久了,也没养过牛,门框上净是虫眼,木头发了黑,裂炸着纹子。木门已经被人卸了去,牛槽也不见了,里面堆满了麦菅,柴禾。夜,静悄悄的。河水咕咕咚咚又哗啦啦的响声,显得格外的清脆和真切。那声音太美了。猫头鹰亮着双眼在夜里叫着声,安兰轻喊了几句,试图把猫头鹰吓走,说这东西不吉利。程垣一如往常的静谧,偶尔有几声狗叫,随后又消逝在夜幕里。窸窸窣窣的两只老鼠蹙在牛棚的墙角,好像在议论着什么。我喊了句闭嘴,果然再不发声了,还是感觉他们再听着动静。安兰在身下铺了层麦菅,厚厚绵绵的。安兰涌进了我的怀里,她的那颗心带动着全身起起伏伏着。头发里一阵清香。“金刚!咱再走一次吧!我和你,三奎一起去广东!”我心里想,上次去了省城,我家被大闹了一场,我大我妈也只知生闷气,这再一走他们又该面临怎么样的场面。想到这里,头便不自然的摇了一下。安兰知道我心里想啥,笑着说:“这么做可能不成,我和你,喜才都有了约定了,也不能出尔反尔。”说完她开始脱自己的衣物,一边说着:“金刚!今天夜里,我就把我给你了,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我!”那一夜过后,安兰成了我的女人。也是那一夜,我们被程黑蛋和尹娥捉了‘jian’。安兰趴在我身上说:”我们终于把生米做成熟饭了。”说完又得意的笑了起来。两道手电的光束在月夜里左右交错的扫着,像极了小鬼子的探照灯。程黑蛋和尹娥你一句我一句的赶着喊着“二丫!”我嗖的翻了身坐起来,说了句不好。这声音立即引来了手电的光束,直直的打在了我和安兰身上。“什么声音?”“走,上去看看!”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和安兰就急促的穿好了衣裳。我们着实害怕,像两只战战粟粟的小兔子紧挨在一起,已经找不到了退路。心跳加快的声音互相传动着。四个人,八只眼,终接上了光。“哎呀!丢人啊!我咋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子呢!”尹娥嚷了起来。“闭嘴!”程黑蛋的声音低而坚定。接着又说:“你想把全村人都招来看热闹!”尹娥没了言语,咬牙切齿,恨恨的目光直向我射来。我上了前,正要开口说话,冷不防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嘴角霎时鲜血直流。“爸爸!你凭啥打人呢!”说着,便抚摸着我的脸,我的脸上落了五根指头印,在月夜里也看得明显。安兰心疼的缀泣了起来。程黑蛋瞅了一眼安兰,重重的说了句‘不要脸!’,转了头便走。尹娥也头一扭,跟在后面,两个人始终沉默,都不愿说话。安兰也回了去,我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麻麻地,就像过着电。这一早,三奎早早的来了我家,收拾的端端正正,脚上还踏着双皮鞋,人显得格外的精神。我妈已在新建的锅台上忙活着,冬月里新吊的挂面,摘了菜地里新上来的菠菜,一锅挂面滚开,再扔了rou阑儿,又打了几个荷包蛋。这是出远门前的一顿饭,我妈做得着实用心。“呀!金,刚,你这脸,脸上是咋的?”我正穿着衣服,三奎惊讶的问。我忙用手遮了脸。说没事。三奎这一句引来了我大和我妈。我妈厉声说:“把手拿开!”我不愿让他们看到,还死死地捂着左脸,不肯放开。我妈硬把我的手拿了开,脸皮里可能出了血,一晚上又凝固了起来,表面还有斑驳的黑点,无根手指的印子显得更加的清晰。卫淑青嚷着说:“哪个挨刀子的!下手这么狠!”说罢又缀泣了起来。“你快说嘛!能把人急死!”卫淑青赶着说。我嗫嚅了一阵,缓缓地说:“我,我和二丫……”金春林和卫淑青对视了一眼,心里便想到了一处。金春林叹息了一声,一句话语重心长:“娃呀!叫你不要去粘二丫,你非不听,你没停过人说过‘门当户对’么?”卫淑青咬着牙,恨恨的,直把程黑蛋咒骂起来。三奎只知道了我的脸是程黑蛋打的,也没有猜出是为啥。一路上老追问着,我就编了谎说我骂他了。三奎似信非信,最后也没有再问了。锅里的面已泡了个稀碎,舀上一碗就像喝粥一样进了肚里,不过的确好吃,这一碗饭是带着感情吃下去的。吃完我和三奎要等着五点半从镇上发的第一趟车。王志为已经在车上了,车从镇上上了来,在程垣村前的公路上停了下来,轰轰的响着,像出征的士兵一样,像是在积蓄力量,像是要大战一场。王志为站在公路上喊了一声‘三奎!’三奎忙应了声。我俩立即拿起了行李包,赶了公路上。我的父母,三奎的父母也都来了。和王志为交代着。我望着安兰家的院子,她说走时她要来送我和三奎的,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几年后,我才知道,安兰被尹娥锁到自己的屋子了。三奎上了车,头倒在椅背上就睡了。我开始欣赏起冬月的风景,麦田已经绿油油了,树木变得秃落,只剩下枯瘦的身架,河边上的小水潭里结了层薄薄的兵,西坡东坡的松林依然浓绿,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守着程垣,守着我的家。王志为在翻看着一本书,我把头伸过去猫了一眼,又立即坐回位子。他看的书里有一个裸着身子的女人,是老外,两个奶圆的像皮球。王志为合了一下书,转过头对我说:“少儿不宜,你还是欣赏山水吧!”我是第二次进入省城了,我给三奎做着向导,说火车站周边有啥还有啥,王志为一脸的不屑,叫我们就站在大柱子跟前,不要乱动,他去买火车票去了,稍时就回来。斜对面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红唇粉面,头发像泼了水,感觉总是潮湿的。她带着副金丝眼镜,微笑着冲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发现三奎的眼睛不动了,他身体僵硬的杵着。我一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