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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声,脑子里一片茫然。房间内的摆设一如当年,风吹拂着客厅门槛的窗帘,一扬一落飘起轻微的优雅弧度。房间的光线柔和,阳光避开窗帘的起落跃进屋内,挥洒一地的清辉。沙发上的靠垫堆放整齐,像等待主人的归来安静地待立。一旁的植物绿叶翠颀,还迸出几粒嫩芽。整个客厅窗明几净,尘粒不染,地板光可鉴人。小艾恍然地在屋子内走着,一切是如此熟悉,但因隔着岁月的消磨又让人感觉陌生。她只身走进里间的卧室,床上铺着的仍是当年她买的深色大花被套,灯柜旁立着她喜欢的米妮玩偶。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木制雕花的收纳盒,旁边放着一把桃木梳子,那些都是当年她用过的物品。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发现,那里有一颗小猫的发夹,正是当年她高考结束那天张远杉送给她的发夹。她的手抚上那枚发夹,那镶钻的突起部分刺激着她柔软指尖的触感。旁边还放着一条猫型项坠项链,也是当年他送给她的礼物,那是他们确定关系,正式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出去约会的那天,他为她买的。那年她离开得匆忙,一些物品忘记带走。也许当时愤懑难平,即使她记得,也不会带走。她将项链放在手掌间,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回忆一帧一格地撞进她的脑海,她的心一阵阵的酸涩,胸口一窒,眼眶发热,她的鼻腔也有一种酸胀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生生地她将这种失控痛楚的感觉强咽了下去。没想到,他还保留着。她拉开一旁的大衣橱,那里大多是男式衣物,另有几件女式的衣服,似曾相似。她伸手将其中一件取下,仔细看了看,那正是当年她穿过的。衣橱里放着个收纳盒,里面似有一些信件卡片。她取出一张照片,那里面的人是张远杉,他俯身于一张桌子前,手举着酒杯,背景的灯光迷离又模糊,似是在酒吧。他面对着镜头,但眼睛却直愣地看向杯里。他的眼神戚哀、忧怨,整个人颓丧,懊败,眉宇紧锁,眼底微光轻泛。小艾将照片反过来,看到上面写的日期,正是她离开那年他生日那天。想来那天,他过得很不快乐,才会被人照下这张神情郁结、伤怀的照片。她的手指轻抖,鼻翼翕张,朱唇微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觉窒息,胸腔才能涌进空气。抽出几张卡片,正面看是各国各地风景明信片,看向背面,那里是她熟悉隽秀的笔迹。“富士山被雪景笼罩,景向迷朦,风雪寒冽。整片的白雪皑皑让眼睛被冰雪掩映,封上冰凝,看不清前路,也感觉不到生命的朝气。这里真的像你的心一般寒冷,而我觉得整个人也好像被寒冰覆封......我真有点恨你!”“美国LA,我知道你在Pasadena\'sRoseBowl,离你只有几十分钟车程,我想来看你又不想去看你。那时的你真狠,狠到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但是我觉得这颗心就像生长的青藤,向你的方向漫枝发芽。”“清迈,正好赶上鲜花节,缤纷如锦、色彩斑斓的花朵娇丽妩媚,好想让你看到。”“又来美国了,知道你生活得很勤奋也很辛苦。我远远地看着你,你一点没变,还是我心里的模样,觉得离你好近但又像隔着两极的距离。有些想你。虽然我们分隔两地,但还是但愿我们各自安好。”.......叶小艾觉得心中那密不可透的地方仿佛掀了一条缝,光亮照进尘封之处。十几张明信片,只有收信人却没寄出,放在衣橱深处如被遗忘搁置的珍宝,终有一天被主人发现。他的心里,她的分量如此之重。虽然每一张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将一个几年来一直默默关注、记住她的男孩的影像刻勒得生动逼真、痴情隽永。那时她是那样的狠绝,说过许多绝情伤人的话语。他,居然还如此不愿放手。我对爱的反应总是慢半拍,当年他的温柔与爱意像是绕了几个回路,才被我缓慢接受。当时的我不够坦率直面自己的心扉。没能相信远杉,中途退场的人是我;决定单方面放弃,独自离开的人是我;他一直都坚持对我好,而躲避逃开、没能好好回应的人是我。叶小艾用指尖轻抹眼尾,那湿润的感觉渗透肌里直掏心扉。和陶伶离开小区,叶小艾主动提出想去庆远大学里走走。她的心被一片柔情与感动包围,如春日和熹明媚的阳光、如山涧清灵潺潺的溪流,如初夏粉荷微露的池塘.......她能想到的轻松美好都聚集在此刻。等我回H市,我要到你身边,我要弥补你。我不再逃避、不再想着远离。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第48章如果进一步会生死相别,那我退一步选择成全如果进一步会生死相别,那我退一步选择成全校园里熟悉的环境景致将往昔如画卷一般带到脑海里,他们一起渡过了几年快乐的时光,那样美好、难得与可贵。小艾与陶伶边走边聊,这是她们毕业后首次一起重游大学校园。一草一木、一路一径、一墙一阁均留在她们青葱岁月,恬和灿然。经过图书馆,有人在远处叫着叶小艾的名字,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随着方向寻过去,发现于语正边叫她边往她俩的方向跑来。小艾惊喜地回应着:“怎么你也在这里,好巧。”大学时代的同学不邀自聚,真是择日不如撞日。“我回来看看爸妈,随便也看一下老刘。”于语已经有段比较长的时间没看见叶小艾,今天这样碰巧遇见很是让他欣喜不已。没怎么思考,随着本心,他抓住了叶小艾的手。“怎么回来了,还来学校?”小艾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瞬间于语的掌心空荡荡的,他的心沉了一下。“正好出差过来,有半天时间空闲,几年没来了,回来看看。你怎么样,这段时间还顺利吧。”小艾当然指的是工作进展情况。于语促狭一笑,一帘郁色涌进眼底:“没你在怎么能好。”一语双关,让在一旁静听的陶伶觉得有些局谨。她借口旁边小超市买瓶酸奶,将空间留给了两人。有些话第三人在场听到,有点尴尬。风中有些落叶,飞旋缓慢地坠落,最后绵弱孱弱地飘落于地面,被来往的自行车或行人碾过。“于语.......我.......”她伫立在柏树下,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但刚才的自然与欣喜已从她的眉间散去。她的一只手来回轻抚着另一只手臂,背脊有些僵硬,让人感觉到她的拘束。于语望向她,眼眸月沉星暗,骤涌着太多情绪,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想去拥抱她。他太想念她,这几年他们时常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几乎没有过。唯一一次就是于语在留学期间回国参加父亲的生日聚会。“你以后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