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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上有血迹渗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板上。往日里这小老头精神奕奕,总是一脸严肃端着一家之主的范儿,实际上他那唬人的架势不过是只纸老虎。当初见苏锦楼身体没恢复走路都打颤,就拎小鸡崽似的将小儿子关回房内,不许出门不许碰书写字,后来苏锦楼搞农具改造弄坏了锄头,他一边中气十足的吼着小儿子败坏东西,一边偷偷的在刘氏那边帮忙隐瞒。如今,生龙活虎的老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昏迷不醒,苏锦楼不禁握紧了拳头。刘氏红肿着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流,“三……三郎,你来了!”说着就想站起身,不料双脚发麻腿弯发软,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娘!”苏锦楼赶忙跑上前扶着刘氏,“大夫怎么说?”刘氏似是没了主心骨,心中发慌,“大夫说情况不大好,说,说是若不用好药,你爹他可能会留下头疼的毛病,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苏锦楼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大夫这么说就表明有治愈的可能,最怕的就是无药可医。“那就让大夫用药!”“可……可是那要足足五百两银子,以后还需用好药养着,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钱!”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穷,苏家的钱财一向都由刘氏掌管,家底子一共只有二百多两,就算加上两房儿媳妇出的私房钱,离五百两银也差了好大一截。邻里乡亲的倒是肯借钱,若是再将家里的田地抵押出去,凑凑合合估计差不多够五百两,可关键是大夫说以后还要用好药养着,几乎天天吃,需吃三个年头才能罢手。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一时困难,邻里乡亲能帮帮忙,可再怎么帮忙也不能让别人一直借钱,别家也要生活过日子,帮了一时已是仁义,万没有让别人负责到底的道理。更何况,苏家掏空了家底子,又抵押了田地,没了生活来源,所借来的钱短时间内根本还不上,若把银钱都用在当家的身上,家里的子孙难道就不用吃饭花钱了?刘氏心疼丈夫,但不可能不考虑家人的生活,这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怨怼。“娘,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这里有五百两,先给爹垫付药钱,以后调养身体的药钱我们再想法子。”刘氏既惊且喜,“三……三郎,你哪来这么多钱?”这个不会是什么不义之财吧!要是给三郎招祸,她宁愿不用这笔钱。“且先不忙说,给爹看伤要紧,我保证,这钱来的正当,”苏锦楼学着记忆力苏三睁眼说瞎话的神情,一脸正气的说道,“娘!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去做犯法的事?”刘氏立马点头,三郎这孩子自小懂事有礼,确实不是会做不法之事的人,即使前些日子总在家里瞎折腾,但也是善良孝顺的好孩子。第23章机锋苏锦楼顾不得周遭惊异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数了五百两后又把剩下的几张揉巴揉巴的塞进了怀里,那极不讲究的粗鲁动作,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银票而是废纸,看的人嘴角直抽抽。大夫得了银钱立马亲自给病人抓药,不是他心狠,实在是药方中的主药十分稀少,若不是东家在汴京有些关系,这小小的棠柳镇中哪会出现如此好药,这药本就是东家拿来做和春堂的镇店之宝用的,也没想过会有人能用上它。若是不怎么珍贵的药,赊账也没什么,这点主他还是能做的了的,但若是轻易动了店内的宝物,东家知道后肯定会怪罪,他这把老骨头可吃罪不起。眼见苏顺安还能把药咽下去,老大夫长舒了一口气,能吃药就好,最怕的就是人事不知连药都灌不进去。“吃了药,多休养,以后不能太过劳累,才能于寿数无碍!”听完这话,苏家所有人心中大石落地,只要于寿数无碍便好,至于不能劳累无法下田干活,这也没什么,少了一个劳动力不过是比以往辛苦些,总比天人永隔的情况好。“大夫,我爹什么时候会醒?”苏大郎和苏二郎顾不上与对面的严家人对峙,心里万分牵挂着亲爹的安危。“嗯,这个说不准,早则一天迟则两天,不过最早也得明天才能醒。”苏家人点头,那药再金贵也不是神丹妙药,万没有一吃就恢复的效用,这点苏家人心里都理解。苏锦楼寻思着苏老爹伤在头部,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休息,牛车晃动颠簸,通往村里的路又不平整,若是此时将人移送回家,一不小心二次受伤那就遭了。“大夫,请问您这边有没有安置病人的房间,我想让我爹在这边休息一晚,银钱我照付给您,您看是否能行个方便?”老大夫说话十分干脆,“你这后生客气什么?后堂客房闲置,自去住便是,还提什么银钱?”随即唤来伙计嘱咐,苏大郎和苏二郎连忙用担架抬起苏顺安跟随着伙计去后堂安置。“大哥,里正他们还在外面,总不能让人在那儿干等,不如二哥与娘留在这里照看,我和你出去处理其他事情?”苏大郎点头,他是苏家长子,这个时候理应当家,这件事的起因在于酯儿,小弟身为酯儿之父也应该在场。“大哥,”苏锦楼跟随苏锦河一起向外间走去,“我还不知个中因由,烦劳你为我解惑。”“唉!还不是严家那无知小儿的错嘛……”随即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原委说于苏锦楼听,既不添油加醋偏袒自家,又不缺枝少节模糊事实。“这么说来,是严家小儿言语侮辱酯儿,周家礼哥儿为酯儿打抱不平引发的争端?”“是啊!其实说到底这只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可那严沛之父说话太气人了,好像只要他道歉我们就该原谅他,若不原谅就是罪大恶极,后上溪村村民又言支流本该属于他们村,被赶走的人应该是河西村的人,可是凭什么?那本是我们河西村的地方,为什么要赶我们走?”苏锦楼不知当初划分土地的标准,对于这支流的归属问题没法断言,但那严家小儿却是不能轻易放过,小孩子不懂事,做大人的总不会不懂事吧。严沛比酯儿大不了几岁,严氏私奔出逃时他能懂什么?如今一见酯儿就提及酯儿娘私逃,言语中全是侮辱,可见平日里多是听了家人之言在外学舌,这就引人遐想了。及至大堂,寻了一僻静之地,苏家两兄弟一致对苏里正表示感谢,至于一旁的严成庵,漫说感谢,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从头至尾漠视到底,完全当他不存在,使得严成庵颇为尴尬。严成庵憋气,因着受伤的苏顺安,苏家人迁怒于他,他为了表示诚恳道歉的姿态,是怎么也不能当面发火的,甚至连丁点不满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