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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于漫漫长路中打发时间,又能增进学识,辩明真理,各位意下如何?”其余三人相互看看,均点头同意,总这么不说话,车上的气氛未免显得有些尴尬,从宜章县行至临平府至少要五天,若五天内全程无交流,只在马车上干坐着,那也太折磨人了。可他们只是因为同去临平府,机缘巧合之下才得聚于一起,交浅言深向来是学子之间相交的大忌,不能说私事,那只有从学问入手了,几人都是去参加府试的考生,交流交流学问本就无可厚非,何况在交谈中说不定还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呢?苏锦楼首先抛砖引玉,“中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何解?”陶真随其后言,“信近于义,严可复也,此句该是指:言之和义,始可信矣;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其意是指:行之和礼,可避免遭受耻辱;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此句应该是指:依靠者均为关系亲近之人,此人亦是可靠。”陶真刚说完,宋明就表明自己有不同的见解,他先是拱手对陶真示礼,而后说道,“陶同窗高见,但愚以为‘因不失其亲’中的‘因’字通‘姻’,此句意为:与之婚姻者均为可亲之人。”此时,梁渊忍不住插嘴了,“宋同窗所释之意未免有些牵强,某不敢同。”“可是此句……”苏锦楼笑眯眯的看着几人争论,四五天的时间至少能让他把大部分书本上的问题给解决了,时不我待,有此良机,错过岂不可惜?至于这三人会不会私下里藏拙?苏锦楼丝毫不担心,藏拙就意味着技不如人,年轻气盛谁又能轻易服人?他们只会一展自身才学,想方设法把他人压下去,更何况有着陶真这个第一名在场,他们怎么会甘心被别人小瞧了去?苏锦楼聚精会神的聆听,主要以陶真的观点为准,不是他看不起其他两个人,而是他对薛夫子教导出来的陶真更加信服而已,既然不能正大光明的询问心中的疑惑,那么他就曲线救国,通过薛夫子的弟子来偷师。几人全神贯注的讨论学问,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马车骤停,车外的马夫说道,“几位官人,快些停下来歇息片刻吧,这么久了,该是饿了吧……”陶真等人这才注意到已是正午时分,腹中确有饥饿感,嗓子干的要冒烟,几人面面相觑,后又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等到吃罢午饭,陶真抽个空子跑到苏锦楼身边,和他窃窃私语,“苏兄,你觉得宋同窗和梁同窗二人能中榜吗?”苏锦楼一脸莫名,奇怪的反问,“他们能否中榜还得看他们自己,你问我干嘛?”陶真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得问你了,你悄悄帮他们相看一下面相不就知道结果了?”早就把自己神算子身份给遗忘了的苏锦楼,“……”你小子玩上瘾了是吧?第44章舆论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临平府是凉州境五大府城之一,屋宇鳞次栉比,商铺层层林立,来往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此间繁荣别说是县镇,即使是普通的散州都不及它一半的昌盛。巍峨坚固的城墙高高耸立在眼前,苏锦楼一行人遥望这座庞然大物,久久伫立无法回神。“后生,回神啦!”赶车的马夫扯着嗓子大喊,“哈哈,这临平府的城楼威武吧……所有外乡人只要是第一次到了临平,几乎都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府城就如此气势恢宏了,也不知那传说中的大庆都城汴京是个什么模样。”“大叔,”苏锦楼歪头看着赶车的中年汉子,满脸笑容,“你要是想知道汴京城长啥样,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嘛,凭空想象哪里比得上亲自去看的强?”车夫摇头,“你这后生,存心取笑我不是?我受雇于东家,东家让我往哪走我就得往哪走,哪能是我想去哪就去哪的?”苏锦楼晒然一笑,很是没心没肺,“哎呀,这个简单,你就和东家请辞呗,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别说汴京,就算走遍整个大庆王朝也不会有人说你的。”车夫闻听此言很没好气的看了苏锦楼一眼,“到时候我是自由了,可我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你这后生头脑简单说话轻巧,一看就是个不知过日子辛苦的。”刚才那话本来就是苏锦楼的玩笑话,人家为了生计奔波劳碌,怎么可能丢下一家老小独自出去游历,他很不雅的摊手耸肩,“我还年轻嘛,要学的多了去了。”车夫感慨的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像你们这样赶考的书生几乎没几人为生计发愁过,什么事全都有家人给你们担着,让你们无后顾之忧专心致志的进学,就算是为了家人的这份辛苦,你们也该努力才是。”在场的四人均若有所思,显然车夫这话让他们心生感触。“老杨!”远处一个四五十岁,满脸横rou的黝黑汉子大声喊道,“又在劝人努力呐!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出,快比得上学院里的老夫子了吧……也不怕人家书生嫌弃你啰嗦。”“嘿!”车夫挑了挑眉,半咧着嘴笑,显然和此人关系颇为亲近,面对调侃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我和人家书生闲聊两句,关你啥事,你非要秃呼噜嘴贸然插话,我要是书院里的夫子,头一个就要拿戒尺教训你这个不懂礼仪的老李头。”“哈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李头用手指着车夫,一脸挪揄之色,“你想当夫子?先把你自个儿的名字练好吧。”被人揭短,车夫也不介意,只小声嘀咕着,“老李头闷不厚道,说人不揭短,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扫兴。”又对苏锦楼四人说道,“只能把你们送到这了,你们自己拿着路引进府城吧,我在这里恭祝你们学业有成,金榜题名。”四人均拱手相谢,“承您吉言,多谢!”几人持路引很快就进了府城,一路上讨论学问,交流彼此的心得,不知不觉就拉进了几人的关系,加上他们都是从宜章县考上来的学子,比之其他县城的考生,四人之间更为相熟一些,于是四人结伴在同一家客栈里投宿。临近府试开考,临平府隶下各县城的考生络绎不绝的赶了过来,使得这个原本繁华似锦的府城平添了许多文人气息,大街小巷酒楼茶肆,到处都是谈论此次府试的盛况。尤其是几个名声显著的学子,所受追捧更为卓绝,上至文人墨客,下到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有那好事者开设了赌盘,将颇具盛名的考生名号刻于木牌之上,让别人拿银子押注。此举本质虽仍是赌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