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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知敬又看了看苏锦楼,心里百感交集,复杂难辨,这个秀才公原本应该是严家的骄傲,可一想到今日苏环拒不为其母摔盆,严知敬对苏锦楼的感官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孩子不懂事肯定是大人教的不好,苏锦楼这个当爹的连孝义廉耻都不知,实在不堪为秀才公。他态度冷淡,勉强说道,“也请秀才公一同上坐。”“上坐就不必了,我是来向严老爷子讨教问题的,”不待严知敬说话,苏锦楼细数这些年两家的恩怨,“当年我家苏环尚在襁褓之中,严明珠抛夫弃子,多年来未曾见过苏环一眼,为母不慈,这是其一。”“你严家身为苏环外祖家,从未探望过苏环一次,以前还纵容严沛侮辱我家苏环,长辈不善是为其二。”“严老爷子仗着辈分欺压我儿,管不住严家的孩子就拿我儿出气,为老不尊,这是其三。”“严明珠抛家弃子和人私奔出逃,你严家不仅不严加管教,还支持严明珠给别人做妾,打上我苏家大门逼迫我写下和离文书,可见你家一心护短不讲公理,是为其四。”“当年在两村里正的见证下,我苏家与你严家写下断亲文书,我儿与你家再无瓜葛,今日严老爷子却逼迫我儿为一陌生女人摔盆送终,不辩是非不明事理,这是其五。”说完又拿出断亲文书,声情并茂的朗读了一遍,读完后看向面目铁青的严知敬,“我生怕严老爷子记性不好忘了当初断亲一事,故而将文书带了过来,帮您回忆回忆,不用谢我!”严知敬艰难的开口,“当初你明明是为了三十两银子才写下和离文书,怎的今日又说是我家逼迫你?”苏锦楼惊讶的挑眉,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您的意思是说,我为了三十两银子就能忍下妻子出轨的事?还主动将妻子让与别人?严老爷子,你这盆污水泼的可不大高明,试问谁能因为区区银钱忍受这般奇耻大辱?”虽说苏三那个棒槌确实是为了三十两银心甘情愿的戴了绿帽子,但时过境迁,坚决不能承认这段黑历史。苏锦楼一挥衣袖,满脸凌然正气,“明明是你严家拿我儿做筏子逼迫我写下和离文书,怎么突然又冒出个三十两银子来?你严老爷子这种瞎话都编的出,可见你严家从根子里就歪了,严明珠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子出自你严家也不足为奇了。”严知敬本以为将三十两银的黑幕曝光出来就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揭发苏锦楼伪善的真面目,然而苏锦楼能言善辩,唱作俱佳,不仅未受丝毫负面影响还顺势踩了严家一脚。更不妙的是严家名声太臭,周围人对苏锦楼的话深信不疑,反倒对于他所说的真话有所质疑,这让严知敬非常憋屈,情急之下他晕了过去。苏锦楼冷眼瞧着严家人兵荒马乱的样子,又见严家男人对自己怒目而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严老爷子晕的还真是时候,不会是面子过不去,理亏说不过我,故意装晕的吧。”被严家人扶着的严知敬心头一梗,他不由自主的抬了抬眼皮,抖着手指着苏锦楼,“你!你!”话未说完,眼睛一闭,这下子是真晕过去了。“苏锦楼,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说话的是严知敬的大儿子,眼见亲爹被气晕过去,他心疼老父却又无可奈何,苏锦楼是秀才,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再不敢如往日般打上苏家。苏锦楼觑着严家人,眼神不悲不喜,无波无澜,可就是这个不带丝毫轻蔑之意的眼神,竟看的严家人后背发寒。“你严家人护短,我苏家人也护短,苏环是我儿子,我儿受委屈,当父亲的自然要为他做主,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拿严明珠是苏环生母一事来为难孩子,若是被我知道再有人兴风作浪,到那时可不会仅仅是在嘴上说说,我不介意与人去官家那里分辨。”苏锦楼说完拍拍屁股走人,若不是因为苏环,他都懒得搭理严家人,临到上溪村口,苏锦楼与严成庵告别,“今日有劳里正陪我走一趟了,苏某人不胜感激。”严成庵已经怕了苏锦楼,没看人家战斗力爆表,一人碾压严二家的所有男人嘛。他弱弱的问了一句,“秀才公不是说不会惹出大风波的吗?”难不成把严二气晕,让严家人不得安生,这还不叫大风波?苏锦楼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可我也没动粗啊,要怪就怪严老爷子气性大,我只说了几句实话他就晕过去了,难不成这年头都不允许我说大实话了?”说完话后潇洒走人。严成庵瞧着苏锦楼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他头一次感受到读书人的可怕之处,即便人家不动手,只动了动嘴皮子,也能把人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这战斗力杠杠的。第100章一炮之威苏锦楼谢过苏行之后就往回走,到了家门口恰巧遇见打算出门的苏锦河与苏锦山。“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怎么又打算出门了?”苏锦河与苏锦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听闻你孤身一人去了严家,我们刚打算去找你,你就回来了。”“大哥,二哥,你们不必担心,我请了里正陪同我一道去的,再说今时不同往日,我又不是白身,严家人不敢把我怎么样。”“三郎,”苏锦河并不同意苏锦楼的观点,“你切莫掉以轻心,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呢,严家人行事一向霸道护短,若是他们冲动之下将你打伤,即便最后报了官家也于事无补。”苏锦楼很想说,他又不是刚穿过来的那会儿,走个路都要抽风似的抖三抖,即便他最近又成了一个小白脸,但却不同于一般的小白脸,若是谁想以武力欺压自己,他肯定打得对方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可这话有点凶残,不大符合人设,他一向是个懂事上进的乖宝宝,怎么能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呢。苏锦楼温和的笑了下,乖巧应道,“好的,下次我会注意的。”晚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苏锦楼看了看又变回了沉稳持重的亲亲大儿子,似乎今日那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寻求安慰的小苏环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酯儿,过完年后你和我一道去府城吧……”苏环诧异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爹爹,您不是说要等我考上秀才取得功名后才能去府城找你吗?”苏锦楼想了好半天才回想起,今年去府城之前曾去鹿鸣书院看望苏环,期间他见苏环因为自己离乡一事而情绪低落,出于鼓励安慰之意,确实说过让其在书院好好进学,等以后考上了秀才就可以去府城和自己团聚。“可是我改变主意了,”苏锦楼走到